“陸離”挑撥得幾近瘋狂,他滿臉痛苦,雙目拉滿了駭人的血絲,他捂住自己的雙耳,手背紛紛暴起青筋。
“是麼,他愛你?若他愛你,怎麼醒來不是第一時間來找你,即便見到你,也裝作陌路。他不愛你,而是恨你,你忘了麼,是誰在他頭顱上紮了一根金杵封印了他有關那場惡戰的記憶,是誰在成親那天與同門將他以十二道金杵封印血棺之中,是誰違背了諾言——”
“別說了!!”
一道凜冽的金光徒然從陸離身上折射而出,整個屋子內的物什全被殃及,被碾成飛灰,唯有牆邊的“陸離”完好無損。
他譏諷而憐憫的看著陸離,面容又乍隱乍現的變成了“林含”的臉,他圍著半跪在地的陸離走。
“別自欺了,他不愛你,從頭到尾都不愛你,他對你只有恨。”“林含”看著他雙目蓄滿了痛苦,便放柔了聲音,“來啊,殺了我,殺了我你就解脫了,殺了我你就可以了無牽掛,殺了我你便再無弱點與心魔,來啊,殺了我。”
“啊啊啊啊啊——!”
陸離抱頭痛叫,“住口住口!!別說了!!”
來啊,殺了我。
動手吧,殺了林含,殺了他你就解脫了。
拔劍,快拔劍,殺了他。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殺了我。”
“殺了他。”
“林含”的臉時而成了陸離,時而成了林含,他們交疊的聲音在陸離的耳邊縈繞,不絕於耳。
錚的拔劍聲起,一柄帶血的長劍從肩頭狠狠貫穿,末柄而入,刺目的鮮血順著劍刃低落。
滴答滴答。
“林含”面容驚詫。
兩道聲音戛然而止。
陸離重重撥出一口氣,捏住劍柄的手鬆了松,倏然將桃木劍抽出了肩膀,他嘴角難得揚起一抹淡笑。
“林含”道:“寧願傷了自己,也不願意殺他麼。”
他失望的別開臉,下一刻,他臉頰染上詭異的笑容,“但願你看到那個人,還如此鎮定自如。”
說著,他朝一旁空蕩蕩的地方徐然伸出了手,一身白衣的人影漸漸浮現,輕輕牽起了“林含”的手,“林含”親暱的靠了過去。
陸離瞳孔驟縮。
俊美的白衣青年單手攬住“林含”的肩膀,斜睨一眼跪地的陸離,神色極淡,彷彿對什麼都不在意,他攔著“林含”緩慢的轉身,似乎要離開。
過去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奔湧而至,嫉妒猶如攀爬的藤蔓在心底紮根並以無法預料的速度極快蔓延,一瞬間便遍佈全部的神經。
陸離有個嫉恨了千年的男人,那個男人名為,若木。
神樹若木。
“林含!”
那一瞬間,陸離忘記了眼前的“林含”非彼林含,他滿目赤紅,緊緊盯著“林含”和若木交握的手,渾身暴戾已在邊緣燃燒,只消一點星火,足以燎原。
他雙目的寒光彷彿能具化成一柄柄凌厲的刀刃,狠狠剜在握住的兩隻手,眼中的烈火幾乎能燃燒殆盡任何東西,包括那隻握住“林含”的手。
“林含”回過頭,微微淺笑,繼而轉身和若木走向門口,他轉過去的臉掛著陰冷而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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