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可可消失了三天,學校裡沒人知道她在哪兒。再見時,人瘦了不少,眼中的精神一看都是硬撐出來的。
江易晨見她回了學校,上課時主動湊到身側,去食堂,也不介意一群女孩中多他一個男生,甚至為了不被女生們趕走,江易晨仍是掛著那張不怎麼熟絡的臉強行湊出個笑來,大方地請一幫女生吃飯。
這幾天肖可可被折騰得心力交瘁,實在沒什麼心思和江易晨多說。而他因為擔心肖可可才想著多陪陪她,本是好意,可也不能說沒有私心。
他想著肖可可和李申這輩子是不可能了,於是自己便有了機會。
只是江易晨和李申最大的差別就在於,他不能很好地洞悉對方的內心所想和內心所願。
大概是從小在後媽手裡待得太久,多少會有些隱忍,如今遇上喜歡的就怕飛了,之前有李申,肖可可只把他當成弟弟,如今障礙沒了,他追求也算的上名正言順。
李永國從被警察帶走到法院審判,期間有兩個多月。
他從工廠出來時,只給自己計劃了三天的假,沒想到最終卻是有去無回,李申拖著一身的傷陪著母親回了昕原。現在最棘手的是他得去父親的工廠處理之前還沒閉環的訂單,儘量減少因違約而造成的損失,父親的案子要判不少年,李申又有學業未完,這個工廠他暫時無力接管。
只能從跟了父親多年的老人手裡找個可靠的把工廠轉出去。並且在開庭之前,李申和母親嚴敏還要想盡辦法與受害者家屬見上一面,儘量求得家屬的原諒,看看能否透過經濟賠償來減免一點量刑。
在父親工作的辦公室裡,李申發現了一些與肇事相關的資料。
其中有一封信,是李永國對當年車禍的詳細描述,那段時間,正好南豐有客戶要走訪,趕上貨車司機請假,不能耽誤出貨工期,於是自己就開著貨車從昕原趕來,既當老闆又當拉貨司機,只是不巧,南豐當晚趕上臺風來襲,下的暴雨。
因為第一次跑這條線,又趕上突然下這麼大的雨。會車時,對面的車燈影響了視線,一個緊急的腳下剎車,使他撞飛了當時正在過馬路的兩人。
他太害怕了。
尤其是見到雨中的那灘紅血,嚇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最後怎麼爬上的車自己都不知道。
在車上緩了好一會,李永國難以在救人還是逃逸之間做出抉擇,見天黑雨大,剛才的那些車早就呼嘯著疾馳而過了,這才生了僥倖的心理,最終將車門一關,腳下踩油門跑了。
這些年市場景氣,他私存了不少錢,其中一張卡上是500萬,計劃著東窗事發後留給受害者家屬做賠償。
另外還存了一張卡,是留給兒子將來結婚成家用的,他預想到這案子早晚有破的一天,是否看著兒子成家立業是個未知數,於是能做的就是給兒子多留下點。
那幾天李申變成了父親的樣子,天天忙在工廠裡處理訂單。
何菲第一次頂著被父母大罵的風險留了張字條,獨自去了昕原。
以李申對肖可可的瞭解,那次沒把他拉黑,就說明她心裡還忘不了自己。於是李申每天不切實際地幻想著肖可可還能出現在他的眼前,哪怕是憐憫他吊著的這一條胳膊,或者是這一身的傷呢。
終於盼來了人,只是來的不是肖可可。
李申先是驚訝,緊接著失望:“你怎麼來了?”
他語氣不自覺地變得生硬,“是瞞著家裡來的吧?”李申明白何菲的心意,只是不想讓女孩子太沒面子,便表示:“既然來了,今晚就先找個賓館歇歇,明天我送你去火車站,你得回去。”
何菲可能也做好了會被拒絕的心裡準備:“讓我陪你幾天吧,雖然我不懂叔叔工廠裡的事,但有人陪著,或許你心裡能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