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可以替我爸爸贖罪,我會做到讓你們全家人都接受我。。。。。。”
肖可可聽不下去了,用力甩開李申的手:“你聽不懂嗎,我的意思是我們分手!”
她的話,字字如刀,狠紮在李申心口。
那紅著雙眼的人看向肖可可,破碎又無助,淚水一顆一顆地順著他臉頰往下砸,像是憋了很久才攢足的勇氣。
“可可,別不要我。”之後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魔怔似的。從來沒見過李申哭得這麼悲痛,像個沒尊嚴的乞丐,不斷地祈求她憐憫,試圖留住她。
肖可可仰頭看向天光,終於在心痛地失去知覺之前,狠了把心,打了李申一記耳光。她沒怎麼捨得用力,甚至在動手前,都不知道究竟該打的是自己還是李申。當然此時的李申也已經沒什麼知覺了,痛與不痛好像於他而言沒有區別。
肖可可這麼做,是因為深知,即使再深的感情,也架不住兩條親人的命橫在當中。這樣下去,自己或許會心軟,那心軟之後呢?
無非是將他們的感情放在家人反對和良心折磨中反覆磋磨,即便傷痕累累了,也得不到片刻的喘息,仍舊繼續在無聲無息的歲月中耗盡他們僅剩的那點殘存,最後把雙方都耗到無怨無恨,如同陌路才算結束。
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就來個了斷,起碼肖可可會一直懷念兩人的過往,把李申珍藏在心裡,並且是好好地珍藏。
她惡狠狠地對李申說:“你爸是兇手,殺人的兇手,我怎麼會和一個殺人犯的兒子在一起呢?別做夢了。這一巴掌,是你爸欠我們家的,由你來還!”說完肖可可轉身就走,淚在轉身的一瞬間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車站來來往往的行人看這對小情侶吵個架連殺人兇手這個詞都用上了,一些不明就裡的過路人,還在遠處對他們指指點點。
肖可可艱難地走出廣場,跟在身後的李申啞著聲音撕心裂肺地重複著那句話:“可可,別不要我。。。。。。”
她狠了心,下定決心不再為他動容。在追出去不知道多遠之後,李申絕望地站在了原地。
肖可可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學校,一路上她就如同一具無意識的軀殼遊離在車水馬龍之中。最後在一段廢棄了多年的火車鐵軌上坐下來大哭,雜草叢生的死寂,正應了她那顆壓得要失了顏色的心。
怎麼能不怨,可怨又怎樣,她壓住心中的苦澀,咬牙道:“別想、別為難自己了,有二叔和弟弟兩人橫在中間,這是任誰都邁不過去的鴻溝。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呀,也有七情六慾,除了愛情還有親情要顧及。”可上一秒她還勸自己認清事實,不要沉迷在這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裡,下一秒她就又因為失去那個原本許諾她一生幸福的男孩而痛不欲生。
回慶田的火車上,李申自己都不知道,當他看著朝思暮想的熟悉身影距離自己漸行漸遠時,心裡的傷口要重疊多少層,才能最終踏上回程的路。
他魔怔了似的在火車上看到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就以為是肖可可,幾次上前想挽留,最終卻都是啞著聲道歉:“對不起,認錯人了。”
李申來時還有條不紊,自信地認為她和肖可可已經否極泰來,以後結婚也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離開時卻如同行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邁進站臺、又上的火車,只是覺得這趟車如果是沒有歸期的那種於他而言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慶田的夏季比南豐來得晚,今年雨水還尤其多。恍惚之中的李申下車後不知在雨中走了多久,意識迷離中一股巨大的外力將他撞飛,再醒過來時,他小臂打著石膏掉在胸前,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同宿舍的周新遠。
李申宿舍的三位,其中兩位今天都有課,系主任安排了同班同學輪流來照顧,只不過周新遠和他同宿舍的情分不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