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柳葉她們來說,這影響可不是一件小事。
“你也知道,今年咱們遭了那場洪災,大片的農田都被淹透了顆粒無收。若不是後來吳社長他們迅速安排種了紅薯土豆這些,咱們今年怕是整個冬天都得要向上頭借糧過日子。
對於今年的情況,國家是減免了一大半的公糧上繳額度,可是這畢竟也只能解決咱們暫時的麻煩。
這要是明年再遭點兒意外什麼的,咱們不能總是伸著手朝國家要飯哪!
所以,老支書他們最近都一直趕去縣裡開會,琢磨怎麼擴大生產,提高糧食產量,爭取明年來個大豐收。
可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麼簡單。”
柳葉倒也沒有隱瞞她自己的一些看法,她掰著指頭,對阮妤說著眼前公社裡諸多事情的弊端。
“你看,你之前也下過地賺過工分的。
就拿咱們大隊來說,一個人,農忙的時候,最高一個人滿工分也就二十分。你就是做得再多,也只有二十分。
所以很多人明明可以幹更多的活兒,可偏偏就因為這工分的限制,大家寧可幹完了今天的任務去歇著,也不願意多揮一下的鋤頭。
雖然每次老支書都會做動員,但實際上見效算不得大。
倒也不是大家不願意積極,你也知道的,咱們現在大多數人家裡,吃飯什麼的也就只能混個飽。
這拼命幹活兒,最後吃的從哪裡來?
所以這些年我們公社也好,大隊也罷,糧食的產量一直都只有那麼多,交完公糧,剩下能夠分到咱們每家每戶每個人手裡的,是越來越不夠。
所以老支書和吳社長,就和咱們公社裡的其他幾位領導,起了爭執。”
“什麼爭執?”阮妤眨了眨眼,其實吳社長她也算是瞭解的,那可是個十分圓滑的領導。
什麼事情處理起來,那可都是滴水不漏的。
能夠和人起爭執,這倒是少見了!
“聽說,還是桂琴嫂子的丈夫從外頭帶回來的訊息。他不是在火車站上班嘛,所以聽到的訊息自然要比咱們靈通得多。
說是,外頭有大隊的同志,簽了字畫了押,開始了包產到戶!”
她抬頭看了阮妤一眼,見她沒吭聲,還以為是她沒明白意思,便又開口繼續詳細的補充了一句:“就是把咱們公社的田畝,按照人頭平均分配到咱們每一家人手裡。
這樣從此以後咱們自家人種地,收成之後,按照田畝的優劣和數量,交夠給國家還有集體的糧食,剩下的多少都是咱們自己的!
多勞多得,少勞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