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願,柳凝大可以推開,可最終他只有眼睫微微顫動著,默許了秦墨的得寸進尺。
於是鼻尖唇角,淺嘗輒止,秦墨臉上掛著笑意,輕聲走了出去。
總算,不是他自作多情。
大約是念念不忘的結果,這一晚,秦墨恍惚記起了許多事。
一件是先前夢到過的,他發著燒跑到柳凝房裡,被人照顧了一晚上。
那的確是他與柳凝的初見,傻冒系統時間定位出了錯,叫他成了個小豆芽。
朦朧之間,他只知懷抱太暖,自己捨不得放開。
還有一件,便是幻天雪域關於莫仙君的事了。
原以為懷素師叔點破的,是他頂著莫仙君的名頭在上清門行走一事,沒想到,從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
他就是莫求思。
當年謝憑瀾身死,兩位師叔伯重傷,宗門群龍無首,亂作一盤散沙。柳凝臨危受命,不得已接下重任,偏偏雙目積毒太深,瞎得徹底,無力迴天。
可是宗門必須要有一個人站出來。
柳凝只能逼著自己儘快適應,將聽聲辨位練到極致,力求與常人無異。
幻天雪域之行便是一次證明。
證明他有能力接任這個掌教,證明上清門並非無人。
這是柳凝註定要經歷的。
縱使這段經歷只作為背景,在介紹的時候被寥寥數語帶過。
幻天雪域環境惡劣,妖獸眾多,尋常修士絕不敢隻身進入。
這是秦墨第一次不顧系統的反對,踏上了與反派劇本毫不相干的路。
為了不影響後續劇情,他給自己戴上了面具,不讓摸臉。又怕師兄聽出他的聲音,於是輕易不開口說話,即便開口也總是刻意壓著嗓子。
他小心翼翼,用莫求思這個名字時刻警醒著自己,只為陪他走過雪山。
簡直傻透了。
秘境裡那次,柳凝之所以生氣,就是因為他跟在幻天雪域時一樣,總是悶不做聲地往他手心寫一個我來,然後義無反顧奔赴險境。
秦墨嘲笑著失憶前的自己,同時為他莫名其妙的失憶感到慶幸。
若非如此,他或許不會有順心而為的機會,而是按部就班走著原著劇情,將師兄越推越遠。
人非草木,十幾年的陪伴,即便他未曾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心思,也沒法輕易割捨。
從踽踽獨行短暫而匆忙的前世,繼而被系統帶到這裡,被劇情被任務裹挾,直至不久之前那幾個得寸進尺的吻,記憶如走馬燈一般在夢中浮現。
這一生很長,但銘刻心底的,只有始終不吝給他一個擁抱的人而已。
他喜歡柳凝。
秦墨心中倏地湧起一股衝動,似堵塞已久的江河湖水,霎時衝破阻礙,一往無前。
讓劇情見鬼去吧!
他想。
[警告!警告!]
許久沒有動靜的系統一出現就拉起了刺耳的警報聲,秦墨唰地睜開了眼。
[檢測到異常波動,請宿主停止危險的想法。]
片刻的失神後,秦墨眼中一片清明,隨後不爽道:監視我?
他可是記得系統說過,能否聽見心音,得看宿主本人的主觀意識。
10086堅決否認:[絕對沒有這回事。]
秦墨冷笑,等著它檢視劇情進度。
須臾,系統發出呲拉呲拉的雜音,像要斷片了一樣。
[你、你怎麼能這下全亂套了]
從一開始,秦墨就不該出現在枕流峰,也不該進秘境。他應該獨自去薛家尋求真相,和姍姍來遲的商行闕錯過。
柳凝也不該跟著他們去郢州,他應該回宗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