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是她離開租的房子時,順手從廚房裡帶出來的,鋒利的刀刃上不時的有血滴下。
“姐....你....你要幹什麼?”
安娜看著林晴的舉動,渾身顫抖著說道。
林晴看著她的眼睛,儘量對她保持著她那臉上慣有的賢惠溫柔的笑容,似乎她在用這種笑容驅散安娜內心中的慌張和恐懼。
似乎也在用這種笑容,在對她做最後的告別。
“我的羊水破了,拿著它,把我的肚子剖開,把孩子取出來,用我曾經教過你的方法!”
“不.....不.....我做不到的....姐....你會死的....你會死的.....不.....我不要你死......”
安娜哭的不成樣子。
“要麼我自己死,這個孩子活,要麼我跟這個孩子一起死。
這個孩子是沈傲的後代,我說過,要給沈家延續血脈,你必須得這麼選擇!”
林晴的嘴唇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她在用自己堅強的意志,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最後清醒。
“姐......我做不到......姐......”
“你必須做到,快,不然就來不及了,趁著我還活著,趁著孩子還有心跳!”
安娜已經說不出話來,一邊哭著一邊搖頭。
“好,你不動手,我自己動手!”
說著,林晴就要撩開自己的睡裙,並將刀尖向自己的肚子慢慢靠近。
“不.....我來!”
安娜用戰戰兢兢的手,從林晴的手上接過水果刀,看著林晴的眼睛,嘴唇不停地顫抖。
“來吧!這是對你成為一名合格的特事醫護人員最後的一次考驗,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安娜用力的擦了擦臉上不停流下的淚水,看著林晴的眼睛,
“姐!你一定要撐住!”
說完,安娜將手裡的刀刃,慢慢的滑向林晴隆起的腹部。
當冰冷的刀尖,刺入自己溫暖的面板的一剎那,林晴突然感覺整個喧鬧的世界都靜止了。
在這一刻,她只能聽見自己微弱的心跳聲,和另一個強壯心跳聲,在她的耳邊此起彼伏。
曾經與沈傲所有相處的一幕幕場景,從第一次見面,到為他擔心,為他心疼。
再到最後一次別離,在這一瞬間,全部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沈傲,這輩子我愛的太卑微,太痛苦,但是如果我不愛你,你就會變得好孤獨。
我想你想的好累,以後的日子裡,就換你來想我吧.......”
林晴瞪著空洞的雙眼,望著頭頂的樹林上方碧藍的天空,高高的樹枝隨風擺動。
裁剪出她視線裡那一片那狹小的天空,天空中雲影浮動,如夢似幻,讓她突然感到前所所未有的輕鬆。
甚至讓她感覺不到自己被利器切開的腹部傳來的痛苦,她的雙眼越來越沉,眼睛裡所看到的一切也越來越模糊。
但是她想起自己還沒有見到孩子一面,還沒有聽到他的哭聲,便再次從心底湧出一種強大的毅力。
她告訴自己,孩子沒有安全時,自己絕不能死去。
接著,她的雙眼裡的色彩再次鮮活起來,消失的聽覺也漸漸恢復。
然後,隨之而來的是感官神經恢復後,所帶來的腹部被掏空般最大的痛苦。
這是一個母親,在用盡生命中最後的力氣,為自己的孩子保駕護航。
這是她在盡力延長自己生命的終點,將自己的孩子送到生命的起點。
在見到自己孩子安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怎麼能夠放心閉眼?
她要讓自己的孩子,感受到自己母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