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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眠一向不好,一晚上的時間,斷斷續續, 能睡著的時間也就在一兩個小時左右。其他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閤眼暢想。腦海裡的影響繁複,像是快速閃過的鏡頭,她抓不到,也看不透。而就算在睡著的那一兩個小時,她的意識也是半睡半醒之間。她甚至都不能說她是睡眠淺, 她是睡眠很薄,像是冬天河面剛結得冰,一碰就碎了。
但今晚沒有。
林素今晚的“冰”結得很厚,的腦袋像是被凍成了梆硬的冰塊,一錘下去連個裂縫都不見。她就沉在那厚厚的冰下,睡得踏實滿足。她的精神得到了極大的休息, 醒來時,連神經都不再那麼纖細敏感了。
在剛開始看心理醫生, 她沒被心理醫生騷擾前, 也曾經對心理醫生的診療認真過。當時醫生分析, 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很有可能是因為她的睡眠。
人在長期睡眠不足的情況下, 會陷入一種死局。因為睡眠不足而精神差, 因為精神差而睡眠不足。這樣長此以往,人像是一塊布被越抻越薄,最後徹底被撕破,那她對於活著也就沒什麼欲、望了。
經過一晚良好的睡眠, 林素對活著十分有欲、望,而她對活著的欲、望不是來源於睡眠, 或者她在變好,而是來源於陶牧之。
有生之年,只要她活著,她一定要贏陶牧之那麼一次。
不然她死不瞑目!
林素睜開眼,望著酒店的天花板,她的眼中生機勃勃,鬥志昂揚,充滿了對征服陶牧之的野心。
但是光靠在酒店躺著是不能征服陶牧之的,她得起床想辦法。想到這裡,林素掀開被子,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重新摔在了床上。
“啊!”林素頭痛欲裂。
失眠患者是經常伴隨頭痛的,可是林素昨晚睡得那麼好,不應該頭痛啊。伴隨著頭痛,她的身體像是被啟用,感覺也愈發清晰。除了頭痛之外,她感到嗓子有些癢,而且她的身體十分之沉重,別說鯉魚打挺,她雙手撐著都有些起不太來。
“咳咳咳……”林素痛苦地咳嗽了兩聲,她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倦意和病態,遠沒有往日的清靈。
林素勉強坐起來,她靠在了床上,再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滾燙。
很好,就昨天陶牧之把她扔進浴缸後,她從浴缸出來,沒換衣服直接在床上睡了一覺。吹了這麼一晚上冷風,她成功地凍感冒了。
她竟然感冒了?都怪這天殺的陶牧之!
“阿嚏!”林素罵完陶牧之後,她自己卻打了個噴嚏。
啊,一個噴嚏打出來,林素的腦袋瓜子嗡嗡作響,差點暈過去。她現在的身體還十分沉重,頭重腳輕,呼吸不暢,她快要難受死了。
林素一個卸力,歪倒在了床上。
她現在沒什麼力氣了,還是在酒店繼續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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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牧之是在早上的時候離開的酒店。一晚上的時間,隔壁房間都沒什麼動靜,林素也沒有打電話找他。
早上讓酒店給林素的房間送餐後,陶牧之離開酒店去了醫院上班。
週二比周一要清閒一些,上午陶牧之約了幾個病人診療。診療專注,陶牧之只有在病人離開時,才有機會看一下手機。
一上午的時間快過去,林素一條訊息都沒有發過來。
陶牧之看著林素和他的簡訊對話方塊,正在想著什麼的時候,陶老太太的電話打了過來。奶奶的來電顯示在螢幕上一閃爍,陶牧之回過神來,情緒中蓄了些笑意,按了接聽。
“奶奶。”陶牧之叫了一聲。
“在上班嗎?”陶老太太問了一句。
“對。”陶牧之應聲。
陶老太太道:“今天忙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