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便宜爹分明也覺得是他乾的。
他嗤笑著說:我說了您信嗎?
邵黎從來不是個沒脾氣的人,或者說,他本來就脾氣不好,只是很少遇到讓他擺臉色的人。今日倒是一次性碰見好幾個,都是一張口就叫他忍不住想回懟的。
國公不如問問許姑娘,她當時也在場。趙煜衡一語將眾人的視線都放到了許憶的身上,末了又問了一句,許姑娘的話,國公總是能信的吧?
言外之意,就是在說他不相信邵黎。
不過,阿黎也不需要他的信任,只要他信就夠了。
趙煜衡捏了捏邵黎的手,想告訴他自己一直都在,就如同他每一次維護自己時一樣。
邵黎側頭看了他一眼,手裡不自覺抓緊了些,心情總算是變好了。
邵國公被趙煜衡噎了一下,但也沒有反駁,把目光轉向了許憶,他知道這孩子,是許相家裡最小的嫡女,和蓉清關係一向不錯。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說,世伯信你。
邵黎頗為諷刺的笑了,許姑娘,既然國公爺如此信你,你便好好說清楚,邵蓉清究竟是怎麼掉下去的。
是是許憶支支吾吾,絞著衣袖,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見她這副樣子,大抵也是不敢說的,趙煜衡提議道:既然邵姑娘醒著,不妨問問她,到底是誰幹的。
邵黎剛想點頭贊同,忽然意識到許憶是被趙煜衡一嗓子嚇到才失手推了那一下,萬一他們把責任推到趙煜衡頭上可怎麼辦。
只見邵蓉清掃了一圈這一屋子的人,最後看了眼臉上還掛著淚痕的許憶,臉色忽然平靜下來,沒,沒有什麼人害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鄭夫人抹淚的動作一滯,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蓉清,是不是他們逼你這樣說的?
邵蓉清斬釘截鐵,沒有。
許憶,你告訴伯母,是這樣的嗎?鄭夫人視線轉過去,期望著能聽到不一樣的答案,可許憶只是心虛的看了邵蓉清幾眼,違心的點了點頭。
邵黎也頗為意外,你們都聽到了吧,這可是她自己說的,不關我的事。
他也不期望這個壓根不熟的便宜爹能有什麼愧疚之心,拉著趙煜衡便準備離開,連聲告辭都懶得說。這一家子人他看著沒一個順眼的,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想罵人。
爹!娘!邵琦穿著婚服風風火火的闖進來,正撞上打算離開的二人,想也不想便扣住了邵黎的手臂,又是你?
相似的問題,同樣篤定的語氣,邵黎翻了個白眼,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趙煜衡盯著邵琦抓著邵黎的那隻手,眼神霎時沉了下來,放手。
大約是他的眼神太嚇人,邵琦於無形的壓迫中下意識鬆開了手,鬆開後又覺得這樣太沒面子了,開口將人叫住,站住!你說清楚,到底把我妹妹怎麼了?
趙煜衡眼中逐漸染上怒色,瞧著比邵黎還不耐煩。
邵黎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躁動,反而平靜了下來,回過頭嘴角衝邵琦挑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想知道自己進去問,我可不想陪你們這群蠢貨在這裡浪費時間。
說罷,趁對方還未反應過來,牽著趙煜衡飛快的跑了,留邵琦一個人在原地跳腳。
說誰蠢貨呢?邵黎,你給我站住!
你叫我站住我就要站住嗎,警察抓賊的時候也喊站住,也沒見賊乖乖站住啊。
誒?這個比喻好像不太對的樣子。
邵黎沒想到這才小半天就能整出這麼多么蛾子,趙煜衡也沒想到防住了邵琦,卻沒防住邵蓉清,他此刻已經開始後悔了。
後悔讓邵黎自己做決定,後悔帶他來邵府,更後悔沒有時時刻刻把人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