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趙煜衡嘆氣的聲音,心裡明明知道不關他的事,可就是難受。說是氣他,不如說是在氣自己,氣自己來得太晚,也氣自己要的太多。
這次生氣格外久一些,偏趙煜衡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不說沒時間哄他,便是哄,也不得章法。只要一提此事,紹黎便萬分大度的揮揮手,讓他忙自己事情去就是,好一個賢內助的形象。
不是他不想哄,是紹黎沒有給機會。
紹黎倒不是故意在為難他,他自己也沒有搞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想法。故而索性裝的大度些,起碼不會耽誤趙煜衡的大事。
後來想想這樣也好,拉開點距離,提前習慣習慣沒有趙煜衡的日子。
他也不是沒了趙煜衡就過不下了。
一旦想清楚這點,紹黎立刻心志堅定了。也是趙煜衡發現,他家阿黎倒是不落寞也不傷心了,卻與他愈發疏遠了,一問他便說:我現在不習慣習慣,等你走了你叫我怎麼辦?
總之怨念頗深。
一直到趙煜衡走的那天,趙煜衡在房間裡拉著人依依惜別,紹黎卻輕鬆無謂的一甩手,道:一路順風。
他看上去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了,趙煜衡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最後被趙夫人親自推上了去碼頭的馬車。
行了,阿黎那麼大肚子,你還指望他去碼頭送你不成?
不說紹黎,趙煜衡也太久沒有同對方分開過了,母親,我走之後,阿黎就拜託您照顧了。
知道了。趙夫人點點頭,回頭看了眼趙府的大門,阿黎不來也好,分別的場面,若是哭了也忒難看了些。
趙煜衡勉強笑了笑,也對,他慣不愛在人前哭的。
紹黎確實從不在人前露怯,就連在趙煜衡面前也要一邊擦眼淚,一邊說自己沒想哭。
可獨自待在房間裡的他最後還是哭了。
他想著這會兒趙煜衡大約已經在碼頭同母親話別了,等船隊揚帆起航,再見便是兩個月之後了。
兩個月,小崽子都該從肚子裡爬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