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妻夫倆更是睡不著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將燕雲度多年落下來的《男誡》再撿起來,找個男先生來教一教,三從四德什麼的也應該從頭再學學。不然以他的脾氣,可別被皇室給休回來,那可真就出名了!
“從明日開始,你找幾個精通宮廷禮儀的,押著雲兒學學宮中禮儀,還有針錢男紅也應該學一學,最差也得達到給端王殿下做衣服……”這個難度好像有點大,燕奇疼兒子,還是稍微放低了一點標準:“能給端王殿下做雙襪子的程度。”
顧氏更發愁了:“雲兒多年握刀,手就跟熊掌似的,拉出來我都愁的慌,他奶爹近來常督促著他泡澡。讓他做個力氣活還行,但讓他抓針學繡花做衣服,這不是為難他嗎?”
握慣了刀槍劍戟,握得住小小的繡花針嗎?
帝都兒郎從小被圈在後院裡,除了要學習三從四德,針線男紅是最基本的,廚事管家要精通,琴棋書畫也要略微涉獵,出門應酬,與別家正君聊起來,也要有同共語言才是。
提起這事兒,顧氏沒來由的心慌:“咱們雲兒嫁出去,將來跟太子正君就成了妯娌了。太子正君出自書香門第,聽說尤擅工筆,填的一手好詞,雲兒好像只會……殺人?”
十五歲就上戰場,這些年唯一學會的就是打仗。
兩夫妻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瞧出了深深的憂慮,對兒子未來婚姻的悲觀。
謝逸華過來的時候,燕奇與顧氏已經做好了要向她賠禮道歉的準備,但她站在花廳門口的時候,燕雲度已經迎了過去:“殿下醒了?頭疼不疼?”
燕奇與顧氏飛快的交換了個驚訝的眼神:小兩口的神色都太過平靜,絕對不像大戰一場的握手言和,倒好像一起出門做壞事,有點並肩戰鬥的袍澤的錯覺。
謝逸華揉揉額角,從醒來眉頭就沒鬆開過,隨口抱怨:“好像腦子裡跑過一群野馬,轟隆隆震的腦子一陣陣的發暈,腦漿子都不住的晃。”
燕雲度被她的話逗樂了,只覺得她形容的非常可愛,難道她當自己的腦殼裡盛著腦漿,跟粗瓷碗裡盛著豆腐腦似的,晃一晃就能溢位來?
——這個妻主弱一點就算了,還有點孩子氣!
偏端王殿下講的一本正經,他差點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到底忍住了。
謝逸華走進來,燕奇與顧氏做揖:“岳母岳父早!”
燕奇與顧氏忙向端王還禮:“不敢不敢,殿下坐!”
三人對答堪稱宮庭禮儀的典範,透著陌生與客氣,卻是初次相識之人理應有的態度。燕雲度才恍然驚覺,原來他與端王殿下也只見過一面,昨日相處半日,怎麼倒好似已經極為熟悉了,難道當真是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謝逸華見她們妻夫神色拘謹,便道:“兩位是本王的長輩,以後等本王與郡公成親之後,便是一家人了,何須如此多禮!”
她招呼燕奇與顧氏坐,很是自來熟。
燕奇與顧氏被她隨和的模樣給驚住了,特別是昨日才在宮裡見識過端王不苟言笑的顧氏,更覺得她跟換了個人似的,不住打量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還是宮禁森嚴,端王在宮裡不自覺就嚴肅了起來?
燕府的早膳就是尋常的粥食點心小菜,謝逸華抱著一碗醒酒湯喝下去,總算是活過來了,揉揉腦袋才開始吃飯。
顧氏客氣道:“府裡早餐簡陋,讓端王殿下見笑了!”
謝逸華將嘴裡的蒸餃嚥下去,才道:“這已經很好了,前兩個月本王與君平滯留安順城,差點啃草根吃樹皮,能有碗照得出人影的野菜粥就不錯了。”
謝君平慣會享受,讓她喝野菜粥簡直是要了她的命,天天喊著拉嗓子,苦不堪言,如果不是謝逸華押著她,她早就跑路了。
她當時還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