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香染剛剛走到常去的攤子前,便看到今天的老闆換人了。
以往那個總是樂呵呵、胖乎乎的老闆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容清俊但神情冷漠的少年。
看那少年的年歲似乎不大,個頭與她哥哥蘇誠相仿,但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冷冽的氣息。
此時,排在蘇香染前面的兩位婦人正在低聲交談:“這人還真是有點能耐。”
她們壓低聲音說道,“剛才趙大嫂讓他切二斤三兩四錢,他一刀切下去,竟然分毫不差。”
另一個婦人附和道:“可不是嘛!他跟原來那位老闆究竟是什麼關係?有沒有定下親事啊?看著確實很不錯。”
其中一個婦人接著說:“要是沒定親的話,我家正好有個女兒……”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冷哼,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發出聲音的是一個年紀較輕的女孩,長得還算清秀。
她不屑地對那婦人說道:“就憑你家女兒,也妄想嫁給這位小哥哥?”
“你……”被女孩反駁的婦人頓時面露不快,但是她也不是什麼好惹的,“唷!這不是老錢家的嗎?我們家女兒是不敢想了,但是就你們家那爛攤子,誰敢接呀!”
那個女孩明顯有些惱羞成怒,剛想再說點什麼。
就聽剛剛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少年道:“買不買,不算讓後面的人先選。”
幾個人被這麼一說,也就不拌嘴了,而是仔仔細細地挑選起自己想要的豬肉來。
兩個婦人都是選的差不多的五花肉,只有那名少女看了半天要了一小段骨頭,並且道:“小哥哥,麻煩你幫我剁成小塊的。”
“噗!”那剛剛買完肉的婦人可算是逮到機會了,“你這攏共不到半斤的骨頭,再剁就該成骨頭渣了,你是打算買肉,還是打算買回去後,讓你家老爹來碰瓷啊!”
這話倒是一點不假,這錢家在這塊地方是出了名的賴皮,真還就幹得出這事情來,因此這邊的幾個商家都不怎麼喜歡他們家的人打交道。
少年也不多話,一砍刀下去,直接把骨頭剁成三段,不大也不小,然後道:“只能這麼小了。”
油紙也沒有包,直接用手裡的切肉刀歸攏了一下,手腕一轉那些骨頭就穩穩地落在在少女籃子裡鋪著葉子的地方。
蘇香染也看到了這一幕,她馬上意識到這個少男不簡單,絕不是什麼普通賣肉戶,他是個練家子。
再看看對方的衣著。
天氣熱的時候,賣肉的老闆一般都喜歡穿個無袖的坎肩,可是這少年卻穿著很整齊,最關鍵的時候他的腰帶好像是緙絲的,只不過是暗紋的,所以不太顯眼。
“你要買什麼?”少年頭沒有抬直接問道。
恰好這個時候輪到蘇香染了。
剛剛買完肉的幾個人這會兒還沒走,同時回頭看向蘇香染,才發現原來在她們身後,竟然還站著一位模樣標緻的小少女。
“那些骨頭我都要了,麻煩幫我剁成半個拳頭大小,還有那些板油肉我也要了。”蘇香染看看了攤子上的東西說道。
這骨頭拿回去熬湯,和麵的時候以湯水代替白水,就能讓麵糰裡帶著肉味。
而那些板油肉,熬出來的油炸餅,肉渣渣剁碎以後也少量地加入餅中,也可以新增肉味。
今天早市時,那人吃出來的肉其實就是這樣的渣渣。
只是熬豬油的時候,不能和往常一樣,把這些板油肉完全熬幹,炸硬,否則會影響餅的口感。
少年看了一下攤位上了大骨和板油肉,有些驚訝,隨抬頭看向來人。
只這一眼,便是移不開眼睛了。
眼前的女孩只能算是個小女娘,和“少女”二字還完全搭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