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姨娘憤慨:“有事你記得給我燒紙。”
雙奇忍不住又退了一步。
佟姨娘只好收起猙獰的表情:“行了,走吧。”
兩人繞到院子正面,就見裡邊走出來一行人。
當頭是個高壯的漢子,面板黝黑,眼如銅鈴,眼角到嘴角一道長長的疤痕,穿著一身褐色短打勁裝,渾身一股凶煞之氣。
他感應到佟姨娘打量他,一眼望過來,眼神跟刀子似的有如實質,扎得佟姨娘暗地裡擰緊了帕子。
在這漢子背後,卻是何老爺與王泰春,兩人臉上俱帶著笑,看似正在送這漢子出門。
何老爺看到佟姨娘,立刻變了臉色,張嘴欲訓斥,又生生忍住了。
復又換了笑臉對那漢子道:“這次真要勞駕曹兄多多美言幾句。”
這漢子甕聲甕氣的抱了一拳:“好說!留步!”
言罷利落的轉身走了。
何老爺和王泰春兩人臉上俱有一絲輕鬆。
佟姨娘怕何老爺同她計較,連忙笑得一臉諂媚:“給老爺,舅老爺請安。”
何老爺負著手:“你不好生歇著,四處閒逛什麼?”
佟姨娘訕訕的:“婢妾就是看著新鮮……”
何老爺微微一頓,竟然沒有發作,只揮了揮手:“趕緊回去。”
佟姨娘忙半蹲□行了個禮,趕緊拎著裙子走了。
回了小院的廂房,連蓉已經備好了熱水,服侍著佟姨娘淨了面,重新上了妝,把頭髮又重抿了抿。佟姨娘便上了榻,單手支頤側躺著。
劉姨娘倚在她對面榻上,幽幽的望著她。
佟姨娘無奈,只好道:“若將來真有一日,我說了話能算得了數,我定會關照劉姐姐和大姐兒的。”
劉姨娘聞言一振,坐了起來,笑盈盈的看著她:“當真?”
佟姨娘一嘆:“自是當真,大姐兒嫁得好,跟我有什麼妨礙?況且大姐兒生得伶俐,我心裡也疼她。只我如今,總覺著有些不妥之處,怕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劉姨娘乾脆下了榻,走上幾步,側坐到佟姨娘榻邊來。
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我看你想多了。咱們家這幾個男孩兒,也只有源哥兒最成器,我早料到要選他的。即是如此,老爺和太太就不能不顧忌源哥兒,要是傷了他的心就不成了。”
佟姨娘搖了搖頭:“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源哥兒若不記得我也就算了,偏從小養在我身邊。太太心裡怎會沒有想法?”
劉姨娘想了想,王氏這個人,她與她鬥了這麼多年,也有些瞭解。
不算小氣,心也不夠狠,但貴女的作派都是會的,關乎子嗣大事,當真難說。
便向佟姨娘保證:“你放心,我有機會便再向老爺打探訊息。我膝下只有大姐兒,老爺不會多防我。你既允了我,我也會投桃報李。”
佟姨娘心中也是一喜:“好!我就先行謝過了!”
當下兩人說定,佟姨娘得了個有力的戰友,又多放了一層心。
兩人稍事休息,便有婆子們送了齋菜來。佟姨娘還從未吃過齋菜,劉姨娘道:“佟妹妹嚐嚐,大佛寺的齋菜是一絕,我還是小時候隨母親來上香吃過一次。”
佟姨娘眼見著一碟子的雞鴨魚肉,原來都是素菜做的:“我要能學上幾手就好了。”
劉姨娘笑:“他們吃不得犖腥,才想了這些法子。咱們家又不缺這個,何必費這份心。”
佟姨娘心道這般吃了可比大魚大肉健康,卻沒法同她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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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午後,天氣暖了起來。
眾人又一起去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