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悉知此道,怕她嚷出不該說的話來,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手勒住了她的脖子,一手卻捂住了她的嘴。
劉媽媽猶豫的看了看王氏,只見王氏閉了閉眼睛,這才走到院裡叫了粗使婆子進來。
婆子們利落的塞住雙和的嘴,將她拖了下去。
這一番動靜鬧得不小,不消多時,何家有心的人都知道了。
雙奇也對佟姨娘道:“姨娘,香草方才告訴我,雙和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老爺要杖斃了她。現正被婆子們按在柴房打板子,眼見只有兩口氣了。”
佟姨娘一愣:“你與雙和交好,怎的也不見為她焦心?”
“嗨,”雙奇不屑:“交好什麼呀,還不是我常拿了銀子孝敬她?如今我也犯不著巴結她,姨娘才真是我的恩人。”
佟姨娘有些無語,凝神想了想,雙和在王氏身邊時日也不短了,辦事利落,王氏素來是喜歡的,在王氏跟前比她們這些姨娘還得臉,尋常小錯決不會拿她發作,今日……只怕是犯了大錯。可犯了大錯,發賣出去也就是了,何至於此?恐怕是知道太多陰私事情,怕她到外頭去亂說,索性杖斃了乾淨。
佟姨娘嗑了顆瓜子,竭力調動全副心神想了個清楚,這才對雙奇道:“我看她也怪可憐的,你不如去打點打點這些婆子,讓她們暗地裡手下留情,容她一口氣在。”
這不是難事,這些婆子們慣會拿捏分寸,能把人打得暈死過去,實際上心脈卻沒斷,只要救治及時,也能活轉回來。
雙奇有些訝異:“姨娘,這些婆子們最是貪心……。”
佟姨娘道:“救人一命,比什麼都強,這銀子我出便是,你只管回來報予我聽。只她們把她扔去了亂葬崗,你得去求你爹,讓他找人把雙和撿回來,請大夫看好養著。”雙奇的爹是外院的二管家,辦這事卻不難。
雙奇怪道:“姨娘何必如些,為這麼個半死不活的丫頭操上這許多心?”
佟姨娘笑笑:“許是物傷其類,都是性命捏在別人手中的人,改日若我落到如斯境地,有人能拉我一把,也不枉費我今日這片心。”
雙奇怔了怔,一時神情有些惘然,再開口卻沒有推卻了:“奴婢這就去打點,姨娘放心。只姨娘再別說這樣的話,怪滲人的。”
雙奇沒別的憂點,但慣與各院的丫鬟婆子們交好,常一起嚼舌根打酒吃,也算有些門路。此時人命要緊,她不免多塞了些銀子,儘管如此,待她到時,雙和已然奄奄一息。
還好這些粗使婆子們平日裡油水不豐,又暗忖將雙和扔將出去,她這一口氣也吊不了多久。就算真救活了,她再不到老爺太太面前亂晃也是無礙。因此反覆叮囑了雙奇,這才惴惴的收了銀子了事,又去回了王氏人已杖斃扔去了亂葬崗。王氏果然並不在意,只是微嘆一聲,卻不多問。婆子們這才放了心。
這邊雙奇也已讓她爹前去救人,只救不救得活還得兩說。
佟姨娘聽了她的回話,只點點頭,付足了銀兩,也暫將此事放在腦後。
日日仍是如常給王氏請安,再去給梅氏按肩,再得了空,便拿著書去敦促源哥兒背誦。
這一日,源哥兒道:“姨娘,父親大人道明日孩兒的新先生便要來了。”
佟姨娘想了想:“那你原先的先生,何時走?”
“說是今日夜裡,父親便會在前院擺酒為他錢行,明日一早孔先生便走了。”
“學問估且不論,只說孔先生教過你一場,便終生是師,我待會兒封十兩銀子,你私下送予先生,只說是你的一片心意,充做程儀。”
源哥兒聞言高興起來,眼睛閃閃發亮:“姨娘想得周道,我一直覺得孔先生教得很好,父親大人辭退他,我也很是過意不去。”
佟姨娘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