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身邊幫助其穩定河東鹽池之局面麼?
怎地忽然離開鹽池返回長安?
“快叫他進來!”
“喏!”
管事出去,不久之後風塵僕僕、面容憔悴的鄭玄果大步走進堂中,見禮之後,難耐興奮道:“父親,天賜良機啊!”
不等鄭仁泰詢問,鄭玄果便將當下河東鹽池之局勢、以及房俊所言一五一十講述一遍。
末了,他眼眸錚亮:“眼下河東鹽池一片混亂,各級官吏全被被抓捕審訊,鹽丁、民夫或是潰逃或是收監,已經全面陷入停頓,復工復產遙遙無期,越國公面臨的壓力極其巨大。如果此時家中能夠給予全力支援,定然能夠拿下‘榷鹽使’一職,自此我滎陽鄭氏執掌河東鹽池,自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世家門閥憑什麼傳承久遠、憑什麼脫穎而出?
關鍵就在於對於資源掌控之多寡,河東世家憑藉河東鹽池超然了百餘年,滎陽鄭氏效仿一二有何不可?
鄭仁泰擺擺手讓他坐下,關切問道:“趕路如此之急,可曾吃飯?”
鄭玄果這才感覺飢腸轆轆、口乾舌燥,一口氣喝了一碗茶水,搖頭道:“著急趕路,連乾糧都忘了準備。”
鄭仁泰便讓人下去準備膳食,而後溫言道:“你能看到如此機會,為父甚感欣慰。但是你到底年青,慮事難免不周,未能想到若是吾家支援房俊,其餘世家門閥會是何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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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什麼反應又能怎地?”
鄭玄果不解:“河東世家看似締結同盟,但那是在河東鹽池處於掌控之下才行,一旦河東鹽池被徹徹底底收歸國有,河東世家彼此之間的聯絡紐帶便已不見,分崩離析乃是必然。咱們滎陽鄭氏與山東世家利益牽扯,只要獲得‘榷鹽使’之職位掌控鹽池,其餘山東世家必然群起響應、予以支援,區區河東世家何懼之有?”
滎陽鄭氏在世家門閥當中的地位有些微妙,距離上與河東世家更為接近,但地域上卻屬於山東世家,與崔、盧等大姓來往密切、利益糾葛。
現在整個山東世家因為支援晉王起兵之緣故損失慘重,正蟄伏起來舔舐傷口,如果有一個竊據河東鹽池掌控權的機會,豈會放過?
只需將聲勢造起來,對滎陽鄭氏不遺餘力的支援,實力自然遠勝於河東世家。
鄭仁泰卻嘆氣道:“你只看到房俊釜底抽薪將河東鹽池的歸屬權收歸國有,卻忘了當下對待門閥之國策乃是‘打壓’而非‘剪除’。何謂‘打壓’?自然是壓制世家門閥的實力,將世家門閥的影響力侷限於一地,再不是以往那樣時刻威脅皇權……房俊接管河東鹽池,某種意義上已經吸引了天下所有門閥的目光,都在等著最後的收場。”
天下各處世家門閥基本都有自己的利益基石,而朝廷對待河東鹽池的態度,也可以引申至其餘門閥的根基所在。
現如今,河東世家到底是“殺雞儆猴”的那隻雞,還是“敲山震虎”的那座山,關係重大。
被敲一下嚇唬嚇唬旁人,大家尚能忍受。
可若是被宰掉用來嚇唬猴子,這誰能忍?天下門閥唇亡齒寒,說不定就要掀起一場波及天下的巨大動盪。
鄭玄果若有所思:“父親的意思……河東鹽池最終還是會落在河東世家手中?”
鄭仁泰頷首:“必然如此。”
“打壓門閥”的國策是透過一系列溫和的手段潤如細無聲的削弱門閥的根基與影響力,而不是徹底掘斷門閥的根基、傳承,逼得門閥與中樞對立。
所以當房俊釜底抽薪將河東鹽池的歸屬權收歸國有之後,必然要給予河東世家一個安撫,再沒什麼是比那個所謂的“榷鹽使”更為合適了。
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