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進到後宅,停在晉王妃王氏的繡樓之前。
剛剛對房俊一頓亂捶的一眾女眷又呼呼啦啦嬌笑著鑽進了繡閣,將大門緊緊關閉。而後,王家的司儀站在繡樓之前,大聲道:“良辰吉日,賀者賦詩以催新婦梳妝,佳詞妙句,方能盡顯天作之合,請迎親儐相賦催妝詩一首!”
然後,院內眾人一起大喊:“新婦子,催出來!”
房俊微愣,還有這個流程?
催妝詩他倒是知道,可是自己成親的時候怎地暈暈乎乎,好像沒有這一關啊?就算有那也是自己賦詩,當時的儐相可都是一群酒囊飯袋狐朋狗友,能賦個屁的詩……
司儀話音剛落,門後便有人嬌呼道:“一首怎麼成?今日的儐相乃是房俊,長安最最有名氣的才子,起碼要三首!”
“不僅僅要三首,而且每一首倒要得到我們肯定才行,對不對姐妹們?”
房俊無語,聽聲音又是那個王繡娘搞事情。
看來必須給李思文下點眼藥,成親之後定要好生拾掇這丫頭一番不可……
不過催妝詩這種事情,可難不倒我!
以前自己有個中文系的女友,那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女文青,在她的閨蜜結婚的時候拉著房俊收集了古往今來各式各樣的催妝詩,嚴令房俊背下來,在閨蜜的結婚典禮上獻詩,好顯擺顯擺自己男友的“質量”。結果未曾等到閨蜜的婚禮,兩人倒是先分了手……
回首前塵,如夢似幻。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往事不堪回首。
“三首就三首,爾等且仔細聽來!”房二郎豪情大發,似要將往昔的記憶徹底來一次發洩。
眾人都知道房俊的詩詞每一首每一闕都是經典,足以傳唱一時流芳百世,俱都打起精神。
李治悄悄拉了拉房俊的袖子,眼巴巴的道:“姐夫,寫兩首經典的!”
這催妝詩由於題材限制,一般來說很難有經典。
若是房俊今日寫出一首足以流傳後世的經典,在後人談論這首催妝詩的時候便要提起今日晉王大婚,豈不等同於在史書上留了一筆?
房俊拍拍李治的肩膀,傲然道:“這有何難?”
眾皆歎服。
別人說這話,那就是狂妄自大;房俊說這話,沒人敢嘲諷半句!人家以往的作品早就奠定了大唐第一詩詞名家的地位,誰若是不服,那就先寫出一首比房俊好的來看看!
房俊上前兩步,記憶潮水一般湧上腦海,開口吟道:“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臺前別作春。不須滿面渾妝卻,留著雙眉待畫人。”
細品詩句,可知這裡描繪的所“催”的物件是位女子。她夜晚“燭下”在“明鏡臺前”,調著胭脂紅粉在妝扮自己。一個“春”字,既顯露出年輕女子的妙齡,又象徵她有著春光一樣的美麗容貌。“催”的方式也是別出心裁,不是粗魯地呼叫,而是婉言地相勸:不要把“滿面渾妝”了,得“留著雙眉”,以待“畫人”去畫。漢代張敞為妻畫眉的典故的借用,更增添了詩中意境的耐人尋味。
“好!”
院中轟然響應,一片叫好。
繡樓之內,亦是嘰嘰喳喳吵作一團。
謝家與王家乃是姻親,故此謝明珠與王家女眷盡皆相熟。此刻謝明珠喃喃低語複述了一遍房俊的詩作,嘆氣道:“這人實在是厲害,作詩這種事情怎麼能難得住他呢?”
王繡娘蹙起蛾眉,咬著銀牙道:“那也不能這麼輕易便過了吧?”
繡床之上王氏有些坐不穩了。
王氏今年剛剛十二歲,見到幾位堂姐表姐胡鬧為難房俊,頗有些擔憂的說道:“那房二郎殺人如麻兇悍得很,何必去招惹他?速速算他透過吧,萬一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