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霜雨看他氣勢洶洶地身影,無語地笑笑。
周斯音剛走到門口,院子外傳來幾道聲音:「書妄言到底住哪間啊?總經理昨晚是咋說的?」
只見周斯音動作極快地一個閃避,退回來貼著門邊站。
門外幾人不急不徐路過,往這裡頭看一眼,還和紀霜雨對視了一眼。咦,不是書妄言先生,但挺好看,放慢腳步多看幾眼。
一牆之隔,周斯音屏息站立,也和紀霜雨對視了一眼。
周斯音:「……」
紀霜雨:「……」
周斯音:「…………」
兩分鐘後,周斯音黑著臉道:「我走了!」
紀霜雨:「哦,又走啦?」
周斯音:「……」
周斯音離開後,紀霜雨拍拍手,給小孩們蒸了幾個饅頭留作晚飯。
鄰居看到還挺羨慕,這是掙了點錢哇,都吃上白麵饅頭了,同住一個院子,各家情況基本互相瞞不了。但誰都知道他們家多慘多窮,所以有羨慕的有為他們高興的,都是善意。
紀霜雨正收拾,二弟跑了過來,摸著他那新衣服,興高采烈地說:「哥哥,這個布可好啦,到了夏天,把我們外面布拆下來給你做夏衫吧,拼一塊兒夠做一套的,我們都是一樣的顏色。」
原本他們這冬衣夏衣,都是拆來拆去的,誰的衣服要洗了,是沒有替換的,只得暫時穿家人的,人均擁有12件衣服。紀霜雨那套法蘭絨睡衣,瞬間讓他們大大提高了人均擁有率。
紀霜雨聽著卻是心酸了一下,難怪二弟他們選衣服的時候,都要了一樣的藍色。他從小到大,真沒親眼見過這麼慘的。而且在他的世界,時空和政策不一樣,家裡壓根沒有親兄弟姐妹。
這些天照顧小孩下來,難是真難。
他白天打工,晚上回來其實恨不得看不見他們——撫養都是出於不忍,內心還是想一醒來就穿越回去,覺得如果是一場夢就好了啊。
現在看到他們因為一件衣服,就興奮又惴惴不安,笑成這樣,讓紀霜雨的「夢境」又清晰了不少。
之前有意無意忽視的事也浮現了起來,二弟不只是個「二弟」,還有自己的大名,他叫紀雷宗,隱身娃三妹叫紀霏霏。四妹露露和五弟雹子因為太小,父母去世時還只給他們起了小名。
「沒事,雷子弟弟,到了夏天,你們還會有新衣服的。」紀霜雨摸了下紀雷宗的頭,說道。
物理大神還是請繼續保佑他穿回去,但是在那之前,他願意給這些小孩多攢點錢。
現在嘛,紀霜雨出門準備去上班了。
走到門口,紀霜雨就發現門栓上插著張紙片,捻起來一看,是張印刷精緻簡潔的名片,正中便是一行字:崑崙書局 周斯音。
咦,他聽過這名字啊,還去崑崙圖書館看過資料。
原來那人就是崑崙書局的周斯音?
想起傳聞中這位周先生的性格和今天見到的……細節有點出入哦,紀霜雨笑了一聲,隨手把名片收了起來。
「上班咯,賺徐新月的錢咯。」紀霜雨一路進了戲房,正撞上徐新月本人。
「過來!快過來!」徐新月抓著紀霜雨,氣呼呼地道,「佈景,還能怎麼寫意,給我繼續改!」
紀霜雨稀里糊塗:「幹嘛呢徐總?」
徐新月氣呼呼地道:「我今日去梨園公益會,商量這年底搭桌戲的事,看在哪個戲園演,叫哪些人演,結果……」
梨園公益會,就是這時候的行業公會。到了年底,一般都會組織大家搞點義演,賑濟那些貧苦的同行,這種就叫搭桌戲了。
一想起會上的情形,徐新月還有些生氣。
有幾隻酸雞,見他這幾日票房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