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方式,也得多虧紀霜雨是穿越者,內心已經有完整的框架了,只是要時間填充編寫。
現在連專業學校都沒有,談何教材,此前市面上有的,就是從業人士出的一些經驗之談,以實用為主,沒有體系可言。
滬上影戲界諸人吃驚之後,又是釋然:「聽聞紀鶴年在京時,收各大班社佈景師為徒,於新劇界,也不吝惜經驗,凡有問業者,傾囊相授。此番亦然,咱們華夏影戲方興未艾,是以紀先生不介意咱們之前的拒絕!」
「正是,最近有小報寫紀先生故意拍短片,把周若鵑氣進醫院,我看紀先生必不是心胸狹隘之人!」
「不錯不錯,一定都是周若鵑的錯。」
……
這專業課的教師人才都搜羅了一遍,還不夠的,紀霜雨要按照在長樂戲園的模式,請文化課老師,而且這次有條件,要聘請得更全。
本國文史課要有,還要學幾門外語。學外語是紀霜雨一力主張,此次因為有維克多邀請之言,大家也不覺得紀霜雨在做夢,反而躍躍欲試。
這方面的人紀霜雨就不太熟悉了,於見青是教師,自然瞭解一些,他還給紀霜雨出主意:「紀先生若是能請到周先生的父親來任文史科目老師,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在學界是出了名的教學易懂,平素致力於普及知識。」
紀霜雨還真不瞭解周斯音的父親,他知道的那些多是聽八卦聽來的,什麼周斯音是隨母姓,母親早逝,父親從此也醉心工作。
他還想著,周斯音是不是和父親關係也不好,也就沒掃興地問過。
於見青這麼一說,紀霜雨就試著去問了一下。
周斯音神態自若地答應了,看來不算親密,但也不至於有矛盾,否則以周斯音的脾氣,絕不會這樣態度。
周斯音的父親施金墨獨自住在學校的教舍,紀霜雨跟著周斯音去見他時,他正穿著藍布衫,戴著眼鏡寫東西。
年紀雖長了,身材卻還挺拔,依稀看出是副清俊的面容,氣質也溫和,跟炮仗一樣的周斯音倒不太一樣。
「是寶鐸啊?」施金墨看到周斯音,還愣了一下,才拍拍頭,「忘了,忘了,你是捎口信說了要來的。」
他忙站起來,和紀霜雨也握了握手,「這位就是紀先生吧。」
「伯父,叫我鶴年就行了。」紀霜雨趕緊拉近關係,他看施金墨桌子上的稿紙,「伯父在著書嗎?」
「哦,是,算是科普文,準備印發贈送。」施金墨很耿直地翻到第一頁給他看,只見第一行赫然寫著《神巫行騙破解大全》,下頭分類,「撈油鍋」的科學原理、揭密「鬼魂顯靈」……
紀霜雨:「……」
……伯父,有這個空,先給你兒子破除一下迷信思想啊!
周斯音居然還毫無自知地看了一下書,說道:「內容不錯,值得推廣。神棍騙子所謂的『下油鍋』,不過是利用醋比油重,使鍋內看上去沸騰,其實油並未熱,製造幻覺,行騙鄉裡。」
紀霜雨:「…………」
神奇就神奇在,這人比平常人都懂科學,不愧是書局老闆……!
他有種不知道該從哪兒吐槽的感覺,最後只能幹笑兩聲。
和施金墨交流一番後,紀霜雨也說了來意,施金墨聽罷點頭,「這是好事,戲劇是普及教育的好工具,若是戲界人士都更通文化,那便好了。現在戲班還有許多迷信之事,希望你們辦學後,不要學舊班社,搞些禁忌、拜祖師的規矩。」
「……是,是,肯定,我最反對迷信了。」紀霜雨悻悻道。
和施金墨也作好約定後,紀霜雨和周斯音一起步行出校園。
「你剛剛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什麼?」周斯音施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