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帶了一個丫頭呢,其他人都沒有!
她擠兌那個插戴最少又只看不買的婦人,「我說張家的,你也得打扮起來了。咱們出門,可不只是自己哦,還帶著男人的體面呢。我說你要是不會梳頭呢,你就請個插戴婆,她幫你梳得又好看又結實,把長長短短的髮飾插上去,又好看又氣派。你看我!」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用手捧著脖子給她們展示,「找城西的溫娘子梳的,她手藝可好得很,平時找她梳妝插戴的人都得排隊呢。我這也是沾了我們小姑的光。」
當中有人立刻羨慕得很,恭維道:「那得不少錢吧?」
方娘子又微微歪了歪頭,笑道:「也沒什麼,她給別人梳妝插戴,每次都要三錢銀子,我這個只花了一錢。」
聶青禾默默地算了一下,一錢銀子,那就是一百個錢,看來插戴婆還是很賺的。
和方娘子一直不對付的趙娘子笑了笑,頗有點陰陽怪氣地道:「那你過兩天去遊園會,是不是得請溫娘子陪同啊,我聽說溫娘子現在只陪貴人出門,一趟十兩銀子呢。」
「媽呀,那麼貴呢?」幾個婦人還是變了臉色。一兩百個錢她們不肉疼,十兩銀子那可是一筆大錢了。
方娘子面色有些不自然起來,她笑道:「那麼多夫人請她,哪裡輪到我啊。在夫人們面前,咱不是小輩麼。」
聶青禾聽她們聊了一會兒,知道插戴婆是現在一種職業,溫娘子管著一個插戴班子,手底下有幾個手藝不錯的娘子,專門幫富貴人家梳妝插戴隨行跟妝,賺頭不小。
可她們是斷然請不起的。
就溫娘子手下那些普通插戴娘子,梳妝插戴一次也要五十個錢的,如果再跟著出行,那麼一趟至少要兩百個錢了。
對富貴人家,兩百個錢不算什麼,對她們卻還是一筆不菲的開支。
那邊方娘子和趙娘子因為互不服氣又開始別苗頭,到後來就充滿了火藥味兒,甚至開始鬥嘴。
趙娘子使了個眼神,另外兩個婦女就開始故意引方娘子掐架。
方娘子被眾人圍在中間,一會兒朝左吵,一會兒向右跟人鬥嘴,腦袋轉來轉去,動作幅度大了那髮髻不牢固處就開始鬆散,有釵子搖搖欲墜。
趙娘子在後面喊了一聲,「哎呀,有馬蜂!」她直接把一個婦人推到方娘子身上,導致方娘子一個大動作,腦袋甩了一下就有一支髮簪脫落墜地,。
方娘子急忙彎腰去搶,後面趙娘子又「不小心」推搡她一下,結果方娘子頭上的髮飾接連脫落,叮叮咚咚摔在地上,連帶著沒固定牢的髮髻都散了下來。
聶青禾嘆了口氣,這方娘子怕是要惹麻煩了。
果然,趙娘子立刻發難,「喲,方娘子,你說你這頭髮是去找溫娘子梳的?就這?你是不是得去退錢啊?」
另外一個婦人立刻打配合,「可不怎的,方姐姐,我陪你去,讓她們賠!」
方娘子頓時面色發白,她哪裡敢去啊,她就沒去找溫娘子梳頭,她不過是跟著小姑子見識過一次,回來自己學的罷了。可自學的手藝就是不行,竟然在這裡散架出醜,實在是丟人。
丟人是小,她說自己的頭是溫娘子梳的,卻在這裡散架,回頭影響溫娘子聲譽,人家溫娘子找上門對質,只怕還要賠禮道歉才行呢。
她一下子急了,又恨剛才有人推她,立刻就朝著趙娘子發難,把趙娘子的髮髻也抓散簪釵脫落。其他婦人見狀趕緊上前勸架,讓她們別失了體面,結果其他人也被波及,叮叮噹噹,簪釵的掉了一地。
一群強裝體面端莊的婦人們,之前還端著架子打嘴架,這會兒卻也花容失色了,趕緊去撿搶自己的簪釵,一時間場面有點亂,其他顧客見狀都紛紛躲開。
店裡的夥計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