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這天未時末(下午三點左右),聶青禾就開始找藉口,「姐,我有點事兒,接了小力去一趟醫館。」
洛娘子:「你不舒服?」
聶青禾:「沒呢,我去看看給我爹再交點錢。」
洛娘子:「那你快去吧。對了,明兒我讓人去接你們啊,你在家等著就成,米麵雞蛋糖什麼的我都買好了,你什麼都不用買。」
聶青禾跟她道謝,又就跟珍珠說一聲,然後先下工了。
她要回家做荷包!
珍珠望著她的背影,對洛娘子道:「姑娘今兒有點心不在焉啊,吃飯那會兒我就看她老走神。」
洛娘子:「她是記掛聶叔的病情吧,青禾是個單純的姑娘,我看她不像有心事的樣子。」
聶青禾哪裡去什麼醫館,她直接借上聶小力就回家了。
聶小力還納悶呢,姐這是有啥事?
到了家,聶青禾跟聶母和張嬸子等人招呼一聲,就進屋去做荷包了。
聶紅花蹭得就溜進屋裡,「姐,你躲著幹嘛呢?」
聶青禾:「誰躲著呢,我把荷包收一下尾,要不明天就不能去洛姐姐家了。」
聶紅花正色道:「喲,那可重要呢,不打擾你了。」
她一溜煙跑出去了。
聶青禾:「……」這是怕耽誤你去玩兒吧。
好在昨天就把繡花部分完成了,今兒把荷包縫起來就成,也不是多難的。
等堂姐下工回來,進屋就看到聶青禾剛把荷包縫好,她笑著湊上前,「給我瞧瞧。」
聶青禾大大方方地遞給她,「可算做完了。」
她雖然手工不錯,但是對針線活不是很熱衷,太磨人了。
梳頭、化妝,那是有互動的,當場能看到效果,而且看著一張張臉龐被自己打扮得亮麗起來,那成就感是不一樣的。
刺繡要悶頭做,累得腰痠背疼頸椎不舒服。
堂姐捧著她做的如意形荷包裡裡外外看了看,誇道:「青禾你這針線活兒越發精緻了,要是去繡衣樓,你一個月可以拿三兩銀子。你看這些針法,你用得恰到好處。」
刺繡的針法很多,但不是亂用的,什麼圖樣適合什麼針法都是有講究的,但是在這些固定用法之餘,也有繡者自己的發揮。聶青禾就很能自己發揮,所以她繡的竹葉就非常靈動,就感覺真的有微風拂過,那竹葉在嗦嗦作響。陽光潑灑下來,光線明明暗暗,斑斑駁駁,她都能把這種位置、光線等的變化細微處繡出來。
堂姐說起繡活兒就來了勁頭,還跟聶青禾請教這裡那裡。
聶青禾覺得自己針法沒有比堂姐多學什麼,關鍵自己從小學過繪畫,從國畫、水彩、油畫都有涉獵,對於空間、光線等的關係也有比較深刻的理解,所以繡出來的作品就很有立體感。
堂姐沒學過,繡花很多時候就在機械完成圖樣,聽了聶青禾這番空間和光線的理論,頓時有所觸動。
聶青禾略講了一點,堂姐就聽得入迷,足夠自己琢磨很久的。
聶母怕閨女熬夜繡花累眼,催著聶青禾早點休息,做不完明兒早起再做也成的。
聶母上了炕,聽著那屋孩子沒什麼動靜了,小聲和聶父他嘀咕,「明兒青禾不在鋪子裡,我陪你去扎針,順便去鋪子擺脫林掌櫃點事兒。」
聶父:「啥事?怎麼不讓青禾說?」
聶母小聲道:「我想說說雲朵的親事,青禾一個未婚丫頭,哪裡合適說這個。雲朵不小了,讓林掌櫃他們幫忙相看一下合適的青年,要是不錯的,咱就見見。」
聶父猶豫道:「不用大哥大嫂同意?」
聶母:「你看他倆像是關心孩子的?」
聶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