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兒自然是要替自己辯解的,“如果可以選擇,誰不想做戰薇啊?可我們都沒得選。我是被偏愛的那個,但也是早早就去戰場撿破爛,如果沒有星兒,我甚至都活不到遇見你。小時候,我和星兒只在過年的時候能吃上頓肉,當然我娘會偶爾偷偷給我些好吃的。”
她現在說起這些都覺得窒息,更何況是本就心思敏銳的星兒。
“我娘每次給我糕點,都會話裡話外地提醒我,千萬別告訴星兒。她讓我有種錯覺,星兒好像會搶走我的吃食一般。自小我被灌輸的思想,不是姐妹同心,而是姐妹是敵人,我們要爭搶父母的寵愛,爭搶食物,爭搶衣裳。”
她嘆氣道:“戰薇不同,戰薇的娘是餘韻,餘韻自然不會教女兒跟女子爭搶。因為她們經歷過現實,明白人族的真相。明白人族中佔有大部分話語權以及特權的是男子。”
月明兒繼續說道:“你說如果我家富貴一些,會不會就不會這樣了?”
戰暖搖頭,“不會。你娘只想要一兒一女,這是她的執念。”
“真的不會嗎?真的跟窮沒關係嗎?”
“別人家肯定是有關係的,因為太窮,會偏心一點強壯的孩子,或是虛弱的孩子。但像你們家這種確實不常見。”
月家沒窮到養不起兩個的地步。
月家兩個閨女賺回家的靈珠,可比她們爹孃養她們所付出的多得多。
月家孃親一次次懷娃,一次次流掉,身體還這麼壯實,要麼就是她天賦異稟,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最合理的推測就是那位從未虧待自己,兩個閨女在戰場死去活來,賺回來的靈珠,都被這對無良的父母當成生兒子的資本了。
“我去過你家幾回,你家的藥味很大。我經常進城賣破爛,對藥味比較熟悉。我很確定,都是些珍貴的藥材。”
戰暖說到這就停下了。
月明兒怎麼做是她的選擇,但她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月明兒苦笑,“我知道的,我娘每年都會有幾個月比較虛弱。我攔不住她,總不能每晚守在我爹孃門口,只要他們同房就衝進去吧。”
這事戰暖有些接受無能了,來了這方世界之後,她遇到了很多奇葩生靈奇葩事件,但多數都能化干戈為玉帛。
可明兒孃親和她那個裝好人實則最混蛋的爹,她實在找不到替他們解釋的藉口。
戰暖翻了身,把六寶也順便抱走了,“別說這事了,我感覺我功德快沒了。”
月明兒無奈道:“不能不說啊,我娘再過兩三個月就生了,到時候我的待遇就像過去的月星兒。”
戰暖氣樂了,“果然……這才是你,剛才你那樣,我還是不太習慣。”
“我也心疼星兒,現在更多了種兔死狐悲之感。”
月明兒從戰暖的身上翻了過去,繼續抱緊了六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