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緊急踩停了車。
她忐忑地盯著漆黑的車玻璃,看到自己狼狽的臉倒映在車窗上。
就這樣,停了幾秒,那後座的玻璃窗降了下來。
然後,她看到了一張俊美至極的面孔,以及那雙黑沉沉的眼睛。
其實那天她的腦袋是混沌的,後面的事情都不大記得清了,甚至不記得他跟她說過什麼。
只記得那天他問了她一句:「有什麼事情嗎?」
她直愣愣地說:「找你。」
他似乎是怔了一下,表情有些荒誕,不過,很好地剋制住了,反而笑問她:「找我幹什麼?」
她沒有回答,只是執拗地望著他。
他沉默了片刻,有些莞爾的表情變得深沉起來。尤其是那雙桃花眼,明明是風流的,她卻覺得深邃又靜謐,有什麼她讀不懂的東西。她甚至有種感覺,他看著她的眼睛時,好似,是透過她看到另一雙眼睛。
那天,他把她送回了住處。面對她的執拗,只是一笑置之,甚至沒有回應她隻言片語,讓她倍感挫敗。
好像,她在他眼裡就是個小孩子一樣。
不過,她卻不僅僅滿足於此了。
她頻頻出現在那家會所,出現在他身邊。而他,竟然也沒有趕她。而對於她這樣似乎帶著目的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孩,他那些朋友好似也見怪不怪,沒有多問一句。
她是什麼樣的身份,她心裡多少是有點明白的,不過,她不甘心僅僅止步於此。
她覺得她是真的喜歡他。
而他,應該也不討厭她。不然,為什麼從來不趕她呢?
「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想到這兒,鍾倩抬頭對他道,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真誠地望著他。
毫不掩飾對他的喜歡和愛慕。
但是她心裡也忐忑,感覺自己這次冒冒失失在工作時間過來找他,是「逾越」了。
好在他什麼都沒說。
……
今天下班得早,到七點,辦公區已經差不多人去樓空了。
溫淩收拾了一下,抽空望了眼窗外。仍是灰濛濛的天,也不知道有沒有下雨。拿出手機一看,上面顯示「陰,少雨」,腦袋更加混沌。
這到底是下,還是沒下?
「還沒下班?」許述安路過辦公區,抬手叩了叩玻璃移門。
溫淩回眸,對他笑了笑:「師兄,你也沒下呢?」
「一起?我去常營,順路。」
「好的,那謝謝了。」
「我們什麼交情?還跟我說『謝』。」
溫淩不好意思讓他等,飛快收拾了一下就跟他一道出了門。
乘電梯,直達樓下。
早上來時,地下停車場滿了,許述安的車停在距離這兒一百米不到的地上停車場。他說:「你先在這兒等一下吧,我過去開,再過來接你,省得來回跑了。」
「好。」溫淩雙手握著身前的包包,心情不錯,「謝謝啊,你小心一點。」
他豪邁地擺擺手,示意她在這兒等就行了。
溫淩望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她倆的交情,比她跟傅宴認識得都要久。雖然不似傅南期、傅宴那類人那樣光芒萬丈,但是真、熨帖,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雖然他模樣也挺俊朗,不過,不是溫淩喜歡的那一類。
她一直都把他當哥哥。
前面忽然打來一道強烈的燈光,溫淩被刺得抬起胳膊擋住。過了會兒,光線暗下去,她才憋著火氣抬起頭。這一抬,就和傅宴的眼睛對上了。
他開的還是白日那輛卡宴,就這麼橫在路中間。
後面都有車在鳴笛催促了,他紋絲不動,好似充耳未聞,也像是壓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