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只餘下脈脈暖流從心上流過。
推門而入,堂屋裡並沒有洪寶的蹤影,只一碟雪白的雲片糕擺在圓桌上,在暖黃的燭火映照下,那雲片糕顯得愈發誘人了一些。
莊凝的目光柔和了幾分,走過去拈了一塊放入口中,一瞬間清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開,一點一點慢慢地蔓延到心頭,莊凝低笑了一聲,“的確長進了。”
至少不是鹹味的糕點不是?
莊凝抬步走到洪寶的門前,抬手輕叩了兩下,笑著喚了一聲。
屋內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半晌屋門開啟,洪寶揉著惺忪睡眼,看著莊凝,迷迷糊糊地問他:“欸,你回來了啊?”問完頓了頓,她清醒過來,注意到莊凝臉上的笑意,恍然記起什麼來,推著他往後退,“我給你做了點心,你嚐嚐,我保證這次一定不會有問題。”
莊凝並沒有如洪寶的願轉身,反而握住了洪寶推搡他胸膛的一雙小手,輕輕地捏了捏,牽唇笑道:“嗯,寶兒進步很大,知道為我洗手作羹湯了。”
十指不沾陽春水 , 今來為君做羹湯。
腦海裡驀然浮現劉希夷的《公子行》,洪寶微微紅了紅臉,嘴上卻只道:“我這叫禮尚往來你可別多想。”說著抽回自己的手,繞過莊凝走到桌邊,見碟子裡果然少了兩塊雲片糕,彎了彎唇,扭過頭看向莊凝,問,“好吃嗎,這是我試了好幾天才做出來的最成功的第二碟呢。”
她的一雙杏眸明亮得如同夜空裡璀璨的星辰,可莊凝抓住的重點卻是,“第二碟?”
洪寶自己也拈了雲片糕塞進嘴巴里,聞言鼓著腮幫子連連點頭,嚥下嘴裡的糕點後才道:“對啊,第一碟教蘇莫清拿去嚐了,沒問題我才重新做了一盤呢。”
莊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翌日,天氣晴朗,惠風和暢。
在百麓書院的練武場上,一身勁裝的莊凝負手看著立在面前的一幫人,目光裡帶著打量,半晌才開口道:“古有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文人讀書固重禮樂書數,只這射御亦不可荒廢。今天我們便從射藝開始。”
莊凝來回踱了兩步在蘇莫清跟前站定,淡淡地問他:“何為射禮?”
蘇莫清愣住,見莊凝目光幽沉,他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應道:“謙和恭讓?”
原諒他真的是一無所知。
莊凝未置一詞,轉而看向他身旁的洪寶,見後者縮著腦袋只一笑而過,指著洪寶左手邊的寧慎修,“你來說。”
寧慎修拱手應道:“《禮記·射義》中有言:‘是故古者天子,以射選諸侯卿大夫士。射者,男子之事也,因而飾之以禮樂也。故事之盡禮樂,而可數為,以立德行者,莫若射。故聖王務焉。’射箭是大丈夫之本分,國家有戰事之際,則披甲持弓,保家衛國;國家太平之時,則修禮樂射御之藝,進而合禮、樂、射三藝一體以為射禮。上至天子諸侯,下至鄉大夫士,無不盡志於射,合射以修禮樂,以立德行,以敦教化,以選賢能,諸藝之中唯射禮綜之,故仁德之王甚重此道。”
眾人聞言唏噓,莊凝也微微頷首,鳳目凜凜看著眾人,緩緩道:“此便是百麓書院何故重射御之道,今日我的要求是箭中靶即可。”
“這個簡單啊,弓一拉射出去就行了嘛,中靶子有什麼難的?”柯孝不由嗤笑一聲道。
莊凝並不惱,轉身取了弓箭過來,面上喜怒莫辨,“那就由你來給大家示範一下罷。”
柯孝輕哼一聲,昂首挺胸地走過去接過莊凝手裡的弓箭,轉身走到離靶子十步遠的地方搭箭拉弓。然而信心十足的柯孝最終也不過看著箭落地而已。
眾人不免嗤笑出聲,而柯孝素來是極好面子之人,一時惱悶,重新抽了一支箭再次瞄準不遠處的靶子。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