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聲音不見波瀾:“你做這些,真的是為了耿昕,還是為了你自己的私慾?”
耿雲苦笑:“有什麼關係嗎,姑姑?我知道您器重容卿,不想我傷害他,但您有沒有想過,您昔日對他的縱容,或許根本就是個錯誤?您還記得九公主嗎?昕兒,與三弟同一天出生,你瞧著歡喜,特地給二人賜了同樣的名字,她死在了黎族。我聽說她出事的時候,馬寧玥和容卿也在,您有沒有想過,她或許不是被靈兒撞下地縫,而是被他們給推下去的?
我知道,靈兒說是她,可靈兒那個糊塗蛋,被人推一把,自己都不知道。不瞞姑姑,我找人推過靈兒,靈兒撞向了馬寧玥,靈兒到現在都沒意識到自己是被人給推了,她還覺得是自己跌倒了,您看,她這種腦子,被容卿和馬寧玥耍得團團轉,不是太容易了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容卿和馬寧玥是殺害了九公主的兇手,您包庇他們,九公主在九泉之下也無法安息呀!”
南疆皇后的聲色依舊沒有一絲變化,平靜得如不起波瀾的湖面,只是幽幽的,好聽又清冷:“該讓誰付出代價,本宮心裡有數,喊你入宮,不是與你商議策略,只是想警告你,別再傷害小六,也別再插手西涼的事。”
……
走出椒房殿,走出皇宮,耿雲上了回府的馬車。
他一邊思念著皇甫穎,一邊又思索著姑姑的話,越思索,越不甘心。
不是他不信姑姑的能耐,而是他信不過姑姑的決心。
姑姑對誰都狠,包括親生兒子皇甫奇,唯獨對容卿……百般容忍!
容卿一日活著,姑姑就一日不會朝他下手。
照這麼看來,自己從前的做法真是愚蠢。
其實明知姑姑心向容卿,就不該悶頭悶腦地跑去傷害容卿,惹了一身騷不說,還把姑姑惹毛了。姑姑這一次如此鄭重地警告他,多少是為了皇甫穎,多少是為了容卿,或許姑姑自己都弄不明白吧?
好在,他已經想通了。
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殺了他,而是讓他他活著,他身邊的卻全都死了。
所以他決定,不殺容卿了,然後殺光容卿身邊的所有人。
反正只要不動容卿,姑姑便不會怪他。
也許是他復仇的決心太大,連老天爺都被感動了,就在他糾結著如何朝容卿身邊的人下手、又先朝誰下手之際,他在大街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公主,您要買什麼東西?天色太早,好多店鋪都沒開門呢!”宮女說道。
德慶公主望了望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路人以及街邊冒著熱氣的蒸籠,道:“我不買東西,就出來走走,透透氣。”
“透氣?您心情不好嗎?”宮女問。
德慶公主搖頭:“不知道。”
“您想散步,可以在大帥府呀,大帥府那麼大,還乾淨,保證你走一天都走不膩!”宮女笑著說道。
德慶公主卻再次搖了搖頭,大帥府雖好,卻始終不是她的,她像個外人一樣,處處被他們隔絕在外,她很努力地想融入他們,可就是怎麼都融不進去。
孤單、委屈、彷徨、無助。
“公主。”耿雲的馬車停在了她身旁。
聽到這聲,德慶公主的腳步頓了頓。
耿雲跳下馬車。
“啊?是你?”宮女警惕地擋在了德慶公主身前。
耿雲的頭上還纏著紗布,形象著實不好,不過他又不是女人,不在乎這些,他指了指斜對面的一間酒樓:“我請公主喝個早茶吧!”
“不必了。”這個男人,用無雙公子的身份欺騙她好感,結果卻給她下蠱,一直到現在,蠱毒都在她體內,她頭上隨時懸著一把刀,不知何時就要掉下來砍斷她脖子,她可沒心情,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