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前的屋子是為了方便看守荷塘臨時搭建的,漏風漏雨,還小,這邊,一個茅房,都比她和小蓮原來的屋子大。
不過,好像不用掃地,因為全都鋪了地毯。
她找到一個帶毛的大刷子,刷起了小蓮的專用小龔桶。
快刷完時,碧清進來了,碧清是給她送新裁剪的夏衫的,卻看見她悶頭,在小龔桶裡捯飭著什麼,碧清走上前一看,瞬間傻眼:“哎呀,你……你怎麼拿孔雀連理枝刷起馬桶了?”
孔、孔雀啥?
這不就是個雞毛撣子嗎?
她在村長家看到過一個差不多的哇!
就是顏色比這個深,這個是藍色的,那個,是烏的。
“哎喲,這是皇貴妃娘娘送給咱們王妃的生辰禮物,值一千兩銀子呢,你就給拿去刷了龔桶,怕是不能要了。”碧清說著,從她手中拿過孔雀連理枝,放到了一旁的盆子裡,喚來小丫鬟,“拿去洗洗,看洗完了還能不能用?”
估計是不能了,皇貴妃娘娘交代再交代,不可以沾水。幸虧皇貴妃是王妃的親妹妹,不然,該治玄家一個大不敬的罪名了。
農婦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侷促不安地站在原地:“我……對不起……我……我……我……”
碧清斂起心底的火氣,擠出一副笑容道:“沒事兒,壞了就壞了,王妃不會說什麼的,您別放在心上。往後這些粗活兒,都叫丫鬟幹,她們是拿了工錢的,您把她們的活計做了,她們都白吃飯去了!”
“我……那個……”農婦本就不善言表,一緊張,更蹦不出幾個字了。其實她覺得,她才是那個白吃飯那的。
碧清將乾淨衣衫放到床上,微微笑著道:“給您做了幾套衣裳,要是尺寸不合適,您告訴我,我讓繡娘改改。您在這邊啊,就安心地住著,過幾天,習慣了,便知道住在王府的好處了。”
農婦低下頭,王府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挨餓受凍,可寄人籬下的日子,一點自尊都沒有。他們養著她,不過是因為小蓮在乎她,等哪一天,小蓮徹底融入新家了,她大概……也沒有賴著不走的理由了吧。
“她打呼嚕可響了,不知小姐是怎麼睡著的?”
“她身上一股子汗味兒,髒了小姐,她也不知道多洗洗!”
“她上回,把漱口的茶,當泡的茶給喝掉了!”
“你還說呢,我從庫房領了一盒香膏給她,她以為是吃的,開啟蓋子,就摳了一坨放嘴裡……”
後院兒的小丫鬟們你一言、我一語,興致勃勃地八卦著。
農婦的臉臊得厲害,眸子裡,似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她捂住嘴,快步回了房。
咚咚咚!
她吸了吸鼻子:“誰啊?”
“是我,請問您在裡面嗎?”
農婦抹了淚,調整好情緒,開啟了門,看向那個粉嫩可愛的小女孩兒道:“是小櫻小姐啊。”
小櫻笑容可掬地說道:“您叫我小櫻就好了,咦?您怎麼哭了?是住得不高興嗎?”
農婦訕訕地笑了笑:“沒、沒有!沙子迷了眼睛,沒哭。”
“哦。”小櫻聳聳肩,“我還以為您住的不開心,想回家,所以難過了呢。”
她確實很想回家,回那個風吹雨打的小茅屋。
農婦苦澀地笑著,沒說話。
“不過我想……”小櫻說道,“就算夫人您真的想回家,也別說出來。”
農婦詫異地看向了她。
她認真地說道:“因為母妃和妹妹不會同意的,她們不同意,您就不能走。”
連這麼小的孩子都看穿了,農婦暗暗嘆了口氣,看來自己註定要在王府待著,呆到被厭棄的那一天為止。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