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猙獰而恐怖。
四方臺正對面,中山王率領將士們直勾勾地看著這一場刑罰,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這樣公開處理過犯人了,玄家軍軍紀嚴明,中山王卻不是一個酷愛嚴刑的主公。犯小罪的都在士官們的手中被解決了,勞駕萬人觀刑的自入京後基本沒有。
中山王厲聲道:“我們玄家軍誓死為保衛西涼而戰,你們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通敵叛國、背信棄義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夜風拂面,吹動篝火的火苗,讓它如火龍一般翻滾升騰,吐出想吞噬一切的火舌。
三老爺逐漸從昏迷中醒來,迷離著眼睛看著張牙舞爪的火龍、一張張冰冷而厭惡的面孔,張嘴,用沙啞得難辨聲音的嗓子說:“救……救命……救命……我是……三弟啊……救命……”
卻沒有人會救他了,傷害中山王的弟弟,罪無可恕!通敵叛國,罪無可恕!火燒玄胤,罪無可恕!勾結南疆女謀害王妃,罪無可恕!一樁樁、一件件,都觸犯了玄家軍的信仰和底線,他們冷漠地看著他掙扎,眼底隱約跳動起興奮的火焰。
三老爺感到了一股透心的絕望。
中山王大掌一揮:“行刑!”
玄昭拔出寶劍,毫不猶豫地砍斷了繩索,鍘刀唰的落下來,斬掉了三老爺的腦袋……
漆黑的暗室,油燈如豆。
寧玥緩緩推開暗室的門,一縷月光趁機從她身後溜進來,鋪陳在幽冷的、泛著黑光的地板上,地板中央,玄胤坐在藤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擱在堅硬的石桌上,月光籠罩著他,將他健碩的身形修飾得越發優雅欣長。他淡淡地凝視著黑漆漆的前方,神態悠閒而恣意,感受到屋子裡的動靜,他沒轉身,卻伸出了手來。
寧玥走過去,將小手放入了他掌心。
他捏著,放到唇邊親了一口。
寧玥微微一笑,眸光一掃,問道:“三哥呢?”
“換衣裳去了。”
話音剛落,玄昭闊步走了進來,順手合上了門。
光線瞬間變得幽暗,寧玥拿出火摺子,點燃了嵌在牆壁上的油燈,並拔下金釵,將燈芯調到最亮。
屋子裡一下子明亮了起來,連黑漆漆的地牢都被照得一清二楚。
玄昭看向地牢中趴著不動的人兒,問:“他還沒醒?”
玄胤隨手操起一杯茶,朝裡面的人潑了過去!
很快,那人有了動靜,慢悠悠地抬起頭,滿是傷痕與汙漬的臉在火光的對映下,依稀可辨容顏,正是當著一萬將士的面被活活斬首的三老爺。
三老爺摸了摸脖子,又轉了轉眼珠子,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他明明……明明被斬首了呀——
難道……自己下地獄了?
可是,為什麼玄胤、玄昭和馬寧玥也下了地獄呢?
玄胤玩味兒地勾了勾唇角:“好三叔,別看了,你沒死,我們都沒死。”
三老爺一怔:“這……怎麼可能?”
“你以為我們會陪你下地獄?那才是真的不可能。”玄胤沒好氣地說。
“但是……我明明……”三老爺摸了摸自己脖子,確定完好無損,且無縫合過的痕跡。
寧玥忍不住笑了:“一些障眼法罷了,三叔,不必太過介懷。”
三老爺還是難以置信,畢竟那是當著一萬人的面啊,什麼障眼法能把他們全都給騙了?
寧玥拿出一個小泥人,放進一個盒子,盒子的一面正好有一個小洞,夠小泥人的腦袋探出來,寧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朝小泥人的腦袋切了下來。
小泥人的腦袋瞬間掉在了桌上。
寧玥將盒子拿開,卻發現那顆掉在桌上的腦袋還完好無損地長在它原本的身子上。盒子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