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家主坐在書桌旁,靜靜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事,他對面,坐著二公子耿昕、三公子耿懷。
“你們怎麼看?”他沉沉地問。
耿昕斂起了那副奶油小生的神色,青澀稚嫩的面孔上浮現起少有的嚴肅:“他們的敵意好像很強,這件事怕是難以善了。”
耿家主嗯了一聲,表示贊同兒子的說法。
耿懷不以為然道:“可是他們畢竟是來和親的,我們已經給了那麼大的讓步,他們還想怎麼樣?一個失貞的公主,真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人家本來就是鳳凰,失貞不失貞都一個樣。”耿昕不贊同弟弟的輕蔑。公主畢竟異於尋常女子,婚後哪怕招三四個駙馬都不敢有人跳出來戳她脊樑骨,失貞的事對閨閣女子而言是致命的,於一國公主,也就是面子上過不去,卻沒人敢拿禮法壓她。
“怎麼會一樣?那種失貞的女人,換做是我,我才不娶!”耿懷哼了哼說道。
耿昕沒再反駁弟弟的話,畢竟大多數男人都是存了與他一樣的想法,那就是女人必須貞潔:“可她不是普通人,娶了她,就等於娶了半個西涼。”
“那又怎樣?被人睡過的女人,我睡著都覺膈應!”耿懷說的好像他已經睡過女人了似的,事實上,他還沒有自己的人事丫鬟。
耿家主捏了捏手裡的毛筆:“好了,你們兩兄弟別再吵了,反正輪不到你們娶。”
“父親,話可不能這麼說,我跟三哥上個月就滿十五了,這個年紀,可以成婚了,萬一她看上了我們任意一個,我們是娶還是不娶?”耿懷自我感覺良好地說。
耿家主覺得兒子的想法很幼稚,因為據他今晚的觀察來看,德慶公主沒有對這兩個毛頭小子生出一絲一毫的情愫,反倒是牆壁上,大兒子寫的草書讓德慶公主高看了兩眼。可大兒子已經娶了穎公主為妻,斷然是不能讓兩位公主共侍一夫的。
“她要是看上你們,這件事才好解決,可惜人家沒看上!”
他冷笑。
今晚設宴,固然是希望得到德慶公主的原諒,如此,即便南疆王問起,德慶公主都不追究了,南疆王自然也會睜隻眼閉隻眼。
如何得到對方的原諒呢?無非是道歉和彌補,道歉他倒是放下身段去做了,至於彌補,他考慮過搭上一個兒子,奈何人家真沒看上他們啊。
“父親,我覺得這件事未必沒有轉機。”耿昕若有所思地說。
“怎麼說?”耿家主問。
耿昕蹙眉道:“父親您還記得伍縣令的事嗎?”
“記得啊,怎麼了?”
“伍縣令雖然是個小小的縣令,但容卿知道他是我們的人,不可能不提醒他們,但他們還是執意把伍縣令給打了,這說明,他們根本沒打算忌憚我們。”
這一點,傻子都猜出來了,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反被對方給打了耳光,所以耿家主才改變策略,設了一個接風宴——
耿家主頓了頓,看向二兒子:“你想說什麼?”
“父親您知道是誰下令責罰伍縣令的嗎?”耿昕說道:“是馬寧玥。”
“那個丫頭?”耿家主的腦海裡浮現起一雙沉靜如水的眸子,他沒花太多心思去留意她,然而令他自己都驚訝的是,他居然如此真切地記住了她的眼睛,一整晚,她什麼也沒幹,話也不多,就埋頭吃菜,好像刻意在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是那種看著不驚豔,過後去忘不掉的女人。
耿懷散漫地靠上了椅背:“那個吃貨啊!”比他還能吃!依他看,恐怕除了吃,一無是處。
耿昕定定地說道:“容卿極疼她,眼裡只有這個妹妹,而容麟又向來聽容卿的話,只要咱們拿下她,就等於是拿下了容卿與容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