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破音。他粗糙的、長著凍瘡的手牽著一個比他還要狼狽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的眼珠子亮晶晶的,極富靈氣,黑乎乎的小手拿著一個冷饅頭,一口一口往嘴裡送。
下人見了這模樣,哪裡還認得出這是他們家四老爺?掄起棍子就要把人打跑,馬援氣得將守門的小廝全都撂倒了。
聽說有人在門口鬧事,藺蘭芝忙帶了人去瞧,在看到那乞丐一般的男人的第一眼,她就認出了那是自己丈夫。
那英姿勃發的沙場將軍去哪兒了?怎麼變成這副樣子?
藺蘭芝的眼圈微微溼潤,可是當她目光落在馬援死死護著的小男孩兒身上時,又唰了一下涼了。
馬援也看見了蘭芝,興奮地衝過去:“蘭芝!蘭芝!我回來了!”
藺蘭芝冷冰冰地看著他:“還知道回來?這次又是找了白霜兒還是紅霜兒?”
馬援的心咯噔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藺蘭芝是誤會他身邊的常兒了,趕忙解釋道:“他是一個獵戶的兒子,他爹被射殺了,當時我就在旁邊,便把他帶著了。”
這種鬼話,騙小孩子還行,藺蘭芝可不願意信!何況,他又不是沒有前科,藺詠荷、馬謹嚴、馬寧溪、白霜兒,哪個不是他招惹的禍端?
藺蘭芝轉身就走!
馬援急得扣住她手腕,掌心的灰塵立刻將藺蘭芝光潔亮麗的衣袖弄出了一個手掌印,藺蘭芝眉心一蹙,冷冷地拂開他!
他又上前去抓,看到那個黑印子,吞了吞口水,不敢動了,委屈地說:“蘭芝,我沒騙你,我是認真的,常兒真是獵戶的兒子,不是我的。你不信,可以去問皇甫珊……”
和容卿,這三字還沒說完,被藺蘭芝打斷:“皇甫珊又是誰?”一聽就是女人的名字!
“她是南疆的一個公主。”馬援如實說。
藺蘭芝陡然拔高了音量:“馬援!你還勾搭到南疆皇宮去了!能耐啊你!上次是藥商的女兒!這次是公主!你到底要給卿兒和玥兒找多少個庶母?!”
“不是不是蘭芝,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她吧,是這樣的,我進宮去刺殺容卿……”
“什麼?你還刺殺我們兒子?”藺蘭芝猛地揪住了他衣襟,也不管他身上髒不髒,厲聲喝道,“你這個混蛋!當初還把兒子害得不夠慘嗎?還跑去殺他!你真想大義滅親是不是?馬援你混蛋!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不是,我滾!我帶著兒子和女兒滾得遠遠的!這是馬家!你家!”
她說著,難過地哭了起來。
雖然兒子安然無恙,可一想到他親生父親都想殺她,她就難過得無法自已。
馬援這會子,真想給自己兩嘴巴,怎麼說話的?又把蘭芝給惹哭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當時是不知道他是我兒子……你不要……等等!”講到這裡,馬援突然頓住,“你知道容卿是我們兒子了?你怎麼會知道?”
藺蘭芝懶得與他廢話,紅著眼眶回了棠梨院。
馬援追上去。
下人們全都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卻誰也沒說一個字。
容卿和寧玥很快知道了這出啼笑皆非的鬧劇,與藺蘭芝解釋了一番,當初在皇宮,馬援的確是要刺殺容卿,但在認出容卿後便改為將他帶出皇宮了。這些,藺蘭芝其實是知道的,不知怎的,當時瞧見那小男孩兒,真以為馬援在外頭養了個外室,火冒三丈,竟把這一茬給忘了。
至於皇甫珊,那根本就是幼稚到極點的孩子,表面看上去十分冷豔,一開口就交了底,跟妞妞差不多。
而常兒,容卿也是有些印象的。
一場風波這才平息下來。
藺蘭芝給馬援準備了熱水和乾淨衣衫:“你先洗個澡,洗完了出來吃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