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生完小太子和小公主不久,好像……是大年初三的晚上,夫人找公子談了一次話,第二天,夫人就把小公子帶了。奴婢當時並不在場,還是有一次公子喝多了酒,與奴婢說起那幾日的事,奴婢才知他二人之間竟還有這一段隱情。”
“五年之約是怎麼回事?也是假的嗎?”寧玥追問。
“這倒不是假的,夫人與公子說,他們家就小公子一個孩子了,還指望他傳宗接代的,公子心軟,便答應了。那五年之約,便是如此定下的。”
“不是直接與容麟定的?容麟知道嗎?”
“這……這個奴婢不清楚。”
“如果是大年初四定下的,如今已是六月,豈不是五年半了?容麟沒有回來!他沒履行約定!”寧玥像是終於恍然大悟,整個人頓住,眸光犀利。
素衣點頭道:“公子每日都會在手札上記載他們分開的日子,公子去世的那天,手札上寫著……五年四個月又二十一年……”
寧玥心如刀割!
素衣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公子的身體是早就虧空了,最後一年更是大量服用禁藥……他自己也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他的死……不是您造成的,他只是想用為數不多的時間,努力為您做些什麼,不要等他不在了,您還那般艱難……所以您千萬不要自責,不要覺得是您讓公子操勞過多,事實上,能為您操勞,公子才反而覺得滿足。如果您一定覺得他的死是由於某些原因造成的,那個原因也不是您……和您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是高興的……他不止一次地告訴奴婢,每次他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看衝他笑,他便又能活了……”
素衣重複又囉嗦地說著,生怕寧玥不理解她的意思。
寧玥呆怔地點了點頭:“你不用說了,我全都明白了。大哥待我,就像是我待太子和公主,生怕給他們的不夠多,就算為他們死也是一種欣慰。”
素衣忙不迭地說道:“是的,娘娘!奴婢想說的就是這個!您帶給公子的天倫之樂,讓公子走得沒有遺憾……”
寧玥搖頭:“不,素衣,他有遺憾。”
……
玄胤回到內殿時,素衣已經離開了,床上沒人,玄胤心口猛地一驚,以為寧玥跑到哪兒去做啥事了,面色發白地朝小隔間找了過去:“玥玥!玥玥!”
“我在這兒,怎麼了?”寧玥從浴室出來,披著單薄的褻衣,頭髮溼漉漉的,以一塊潔白的棉布束著,眼底依稀可見斑駁的血絲,可見又大哭過一場。不過眉宇間已沒了之前的黑氣,精神好了許多。
玄胤長長地鬆了口氣,上前撫著她肩膀道:“沒什麼,我以為你……”
寧玥微微地彎了彎唇角:“以為我想不開?”
玄胤挑眉。
寧玥笑道:“我想開了,不會再折磨自己了。”
玄胤狐疑地眯了眯眼:“真想通了?不會是唬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