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傾很黏司空朔,洗完澡也不許宮女給她穿衣裳,就白乎乎的小胖身子往司空朔懷裡一鑽:“你給我穿嘛。”
司空朔給她穿上了柔軟舒適的小老虎睡衣。
“還有辮子,給我解辮子!”她把小腦袋伸了過去。
司空朔探出長指,解了她頭上的紅繩,寵溺地說道:“睡吧。”
皇甫傾爬進了被窩,露出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明天你還在嗎?”
“在。”
皇甫傾眨巴著清澈無暇的眼眸,軟軟糯糯地道:“等我長大了,就把自己變給你,你不要著急啊,我很快就能長大了。”
司空朔被她逗得不行,捏著她精緻的小鼻尖,輕輕地笑道:“我不著急,你慢慢長。”
皇甫傾饜足地閉上眼,打了個呵欠,睡了。
相較於她的歡脫,小太子自始至終都尤為冷靜,待司空朔也是禮貌摻雜疏離。
司空朔看向他。
他規矩地行了一禮,名義上是乾爹,這點禮數,小太子還是懂的。
司空朔揉了揉他腦袋:“禮物可還喜歡?”
錦盒中,彈弓是送給皇甫傾的,金筆是送給小太子的。
皇甫澈客氣地說道:“喜歡。”
司空朔沒再多說什麼,起身走出了寢殿。
……
司空朔以西涼特使的名義在皇宮待了三日,初三下午辭別,這一走,便是去尋皇甫燕姐妹,不知何年才歸。
日子似乎恢復了往常的節奏,皇甫澈又開始日日前往上書房,因開過年長了一歲,下午的武術課也增加一項體能訓練;皇甫傾照舊內學堂裡待著,她年紀小,本不與陳嬌、耿小汐同班,後不知怎麼回事,先是耿小汐主動自請調班,沒多久,陳嬌也調了班。
玄胤自登基以來,無一日不宵衣旰食,盛京一帶經他勵精圖治,總算穩住生息,奈何他身負一半西涼血統,又娶了西涼女子為後,亦不肯納南疆女子入掖庭,時常遭到藩地權貴與紳衿民庶的刁難。西部建造水利工程之初,容麟以雷霆手段震懾了紳土官僚,但這種激進的辦法並非任何時刻都能奏效。
朝廷在各處推舉廢奴令,遭到藩王們的連番抵抗,玄胤大動肝火,一怒之下起了撤藩消爵的念頭。
藩王之於朝廷的危害有多大,恐怕無人比玄胤更瞭解。
想當初在西涼,玄家便是國土之上最大的藩王,不僅徹底統治了北城一帶,還在京城、臨淄,都明目張膽地發展著自己的軍隊,朝廷大軍與玄家軍,真正對抗起來,怕是後者更甚一籌,只是因為西涼並非玄家一藩,所以玄家一時也沒輕舉妄動。
南疆的藩王中,沒有像玄家這麼聲勢浩大、囂張跋扈的,但也沒有如玄家這般堅守疆土的。那些藩王林散如沙,暴虐欺民,私吞賦稅,互市茶馬,驕奢無道,荒淫無度,以小國自居,非誠心臣服朝廷,卻又食朝廷之俸祿,如米蟲賊鼠。
國庫為何虧空?藩王們首居一功。
玄胤便是從靈蛇島得了再多的金子,也經不起這般揮霍。
削藩之事迫在眉睫。
當然,玄胤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靜下心來一想,越浩大的事越要徐徐圖之,藩王的權勢是老祖宗給的,要收回去,絕非一日兩日。而且不能集體削藩,容易引起暴動,一個一個攻克,最好不過。
玄胤擬定了初步的方案,與陳太傅、容卿在御書房商議了整整一夜,之後,容卿以視察水利工程為由前往西邊,削藩計劃不動聲色地開始了。
盛京這邊,卻絲毫沒感受到藩正在迎來一場狂風暴雨,一切如常。
四月,草莓熟了。
上書房與內學堂休沐,寧玥帶上一對小包子,坐上了出城的馬車,南門外三里有個皇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