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舉薦了各式各樣的方案,無非是官官相護,建議玄胤以安撫為主、敲打為輔,不要鬧到最後,滿城風雨、一夜屠城、百姓枉死、流離失所。
說到底,他們的背後,都有各大藩王的支援,每個番外都猶如一個龐大的財團一樣,朝廷養著他們,他們再以朝廷的錢以及從百姓身上榨來的油水去奉養朝廷的官員、他們的爪牙。他們倒了,直接受害者便是這些每年都從他們手中獲取鉅額“奉養費”的大臣。
玄胤沒有反駁大臣們的話,只笑著說了句“朕一定會以百姓的安危”為先,大臣們以為玄胤是與他們妥協了,然而不出以月,便從西北傳來八百里急報——西部番外與北部藩王遭遇了暗殺,他們的府邸也遭到殘忍的屠戮,上至百歲老者,下至三歲幼童,無一人生還,唯一的活物是一條瘸了一條腿的看門狗,不過那狗也沒活過三天,便被人紅燒吃掉了。
朝堂上,一片啞然。
玄胤端坐在龍椅上,痛心疾首地說:“朕赦免他們的摺子都擬好了,派去宣旨的太監也準備妥當了,偏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遭此橫禍,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他險些要哭出來,但那眼底嗜血的興奮與饜足,誰都看得明白。
這就是個瘋子!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瘋子!
玄胤給容卿下了旨意,命容卿務必找出暗殺兩藩之王的幕後黑手,容卿領命,但緝拿真兇的過程“異常艱辛”,數年都未查出蛛絲馬跡,當然這是後話。
自從出了兩藩之王的慘劇,朝堂上再也無人敢與玄胤嗆聲了,俗話說得好,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他們之前橫,不過是仗著玄胤軟弱好欺負,如今玄胤突然來這麼一招,誰也不敢上去做那不要命的了。
走出金鑾殿,陳國公心情極好,碰到耿青雲,笑著打了聲招呼:“耿老弟這麼著急回家是要去給你那拜把兄弟燒紙嗎?想想也是,好歹你們兄弟一場,你最困難的時候他不遺餘力地幫扶過你,然而當他落難,你似乎並未投桃報李,為免他九泉之下無法安息,你還是給他多燒點紙錢聊表心意吧!”
耿青雲被氣得夠嗆,上馬車後,一名侍從遞給他一份名單,他眸光一動,說道:“計劃有變。”
……
今年熱得快,冷得也急,剛進入八月,打了一場秋雷,下了一陣秋雨,竟漸漸地生出了不菲的涼意。寧玥吩咐尚宮局給玄胤趕製了一件狐狸毛薄氅,肩膀加厚,便於他夜間批閱奏章不被凍著;給孩子們也做了,孩子們長得快,去年的衣裳還沒穿上兩輪又給換了新的;太后那邊自然也少不得。一番忙碌下來,日子到過得快了。
十月,天氣莫名陰冷。
寧玥照例讓冬梅給皇甫澈送了羹湯,皇甫澈基本不喝。
這一日,皇甫澈坐在上書房,陳太傅每日講習一個時辰,讓他自習半個時辰,自習的時候,陳太傅偶爾會被玄胤叫到御書房探討公務。皇甫澈從不會放縱自己偷懶,但最近,他時常這麼幹。
陳太傅又被玄胤叫走了。
皇甫澈站起身,藉口如廁,從恭房拐角處一轉,溜出了上書房。
他自幼長在皇宮,對這兒的一草一木都分外熟悉,輕車熟路地來到一處寢宮,牌匾上寫著裕芳齋。
裕芳齋是玄胤登基後,賜給許貴人的寢殿,用來置放許貴人的遺物,這裡留守的宮人不多,一般也疏於打理,他來了好幾次,他們都在後院吃酒沒有發現。但最近,裕芳齋來了一位新的太監。
太監名叫小豆子,人如其名,長得圓乎乎的,腦袋、臉蛋、眼睛、長大的嘴巴,都圓得十分可愛,但眼神並不糊塗,是個精明的。
小豆子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活力充沛的時候,面色非常紅潤。
“殿下,殿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