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望了望碧波粼粼的湖面,耳畔是汩汩的水聲、呼呼的風聲以及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他悵然一笑,彷彿記起了什麼開心的事:“錦鯉還喜歡嗎?”
“喜歡,多謝陛下。”寧玥禮貌地說。
“我第一次見到皇后,就是在那座島上,你可以看見那座島嗎?”南疆王指向湖中心的一座燈火闌珊的小島。
夜幕深深、星空璀璨,小島如鑲嵌在銀河中的一粒巨大光珠,美麗而奪目。
寧玥當然明白他說的皇后,是陳皇后,望了望那邊,輕聲道:“那是什麼島?”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島,平日裡接待一些遊客,我那時還年輕,比小胤現在還小上幾歲,年少輕狂,不懂事,在島上喝得爛醉如泥。”他笑著說。
寧玥沒料到高高在上的南疆王,會與自己說這些,彷彿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朋友似的,可明明他們才見了一面——
寧玥沒說話,耐心地聽著。
南疆王的眸光落在小島上:“我喝醉之後,在島上發酒瘋,嚇跑了許多客人,之後,島主來了,把朕給制服了。”
島主一定是個凶神惡煞的男子,寧玥心想。
南疆王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島主一定是個十分兇悍的男子?”
他問這話,寧玥便知自己猜錯了。
南疆王說道:“是個貌若天仙的少女,真的是如天仙一般,朕這輩子,再也沒見過比她更仙的女人。”
寧玥的腦海裡浮現起蘭貞的畫像,蘭貞是陳皇后的女兒,母女倆會不會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蘭貞貌美,卻不足她一二。”南疆王說。
蘭貞的容貌,寧玥其實沒有見過,郭況的每一幅畫中,她都戴了幕籬,只是隱約從薄紗後,能瞧見五官的輪廓,儘管只有輪廓,已美到讓人窒息,然而南疆王說,蘭貞之美,不足陳皇后一二,那陳皇后該是一個何等傾城傾國之人?
“不過……”寧玥想到了什麼,又問,“陳皇后是西涼人,您卻說她是那個島的島主,怎麼會這樣?”
“她呀。”南疆王搖頭笑了,“她原先也不是島主,她性子頑劣,不滿家中安排的親事,偷偷來了南疆,與別的女子不同的是,她琴棋書畫一概不通,反倒是一手賭術練得出神入化,那座島,就是她賭來的。”
“啊?”她外祖母居然是個賭棍?!寧玥深深地被震驚到了,這無疑是她聽過的最駭人的訊息!
南疆王接著道:“皇后之位,也是她賭來的。”
寧玥瞠目結舌。
“朕那時還不是皇帝,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太子,在她島上鬧了事,本想著別鬧太大,免得被朕的父皇罵,所以,儘管被她修理了一頓卻依舊沒有聲張,就暗中將她綁了,威脅她給朕道歉,但後來,她與朕打賭,說朕一定會娶她做皇后,要是朕敢懲罰她,她將來就罰朕跪搓衣板。你聽聽,竟有人敢罰一國太子跪搓衣板,朕覺得她一定是瘋了。”南疆王講到那些陳年舊事,臉上會浮現起回憶的微笑。
寧玥不明白他為何與她說這些,可是還蠻有趣的。
迎面走來一個賣花燈的小姑娘,問二人要不要買一盞燈,不等寧玥拒絕,南疆王從懷裡摸出兩個銅板,換了小姑娘的一盞蓮花燈,遞給寧玥道:“給。”
“多謝陛下。”寧玥眨了眨眼,心道,皇帝出門還帶錢,果真是有備而來。
南疆王喟嘆道:“朕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麼野蠻粗魯的女人。”
“陛下既然這麼討厭她,為何又真的娶了她?”
“如朕所言,是打賭輸給她了。”
“嗯?”寧玥不解,“皇后之位也能拿來做賭注的嗎?”
南疆王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