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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女的!
好歹她還站在這裡,他都不曉得喊她過去伺候嗎?
她雖不像皇甫燕那麼美豔,也不像皇甫昕那麼尊貴,可到底是南疆最尊貴的郡主,上門提親的人可以排到西涼去了好嗎?她拒絕了那麼多男人,全都是為了他。只要他開口,她什麼都願意的……
榆木疙瘩!
屏風後的容麟卻彷彿沒察覺到耿小姐的糾結,洗完澡,換了衣衫出來。
耿靈兒就想呀,看不到你洗澡看看你穿少一點也是好的,終歸證明我比別人更能接近你一些,然而當他看到裹得嚴嚴實實的容麟時,臉色瞬間沉了。
是誰說,他大冬天都在屋子裡穿短褲的?這都春天了,還裹得跟個粽子似的!
“還不走?”
耿靈兒怔了怔,道:“我給你洗完衣服就走。”
她堂堂二品郡主,竟然屈尊降貴給一個孤兒洗衣服,儘管這孤兒坐到了大帥的位子,可她還是覺得自己大材小用了。
是以,一開口便有些後悔,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斷沒收回的道理。
她硬著頭皮去拿容麟的換洗衣裳,心裡祈禱著容麟叫住她,對她說不用了,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
哪知,她都把衣服放進盆子了,也沒等來容麟一點反應。
好歹,說一句謝謝啊,辛苦啊,表揚她一下嘛!
怎麼能……怎麼能……睡了?!
耿靈兒心裡那個憋屈,要不是自己還沒完全把他追到手,她現在就能衝上去給他幾巴掌,讓他不疼惜她!讓他不敬重她!
耿靈兒氣呼呼地將手放進了冰水中,刺骨的寒意,刀子一般扎進手指,她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而另一邊,寧玥也氣呼呼的,她沒料到小逗比容麟會變成那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是吃了催長素嗎?明明臉蛋還是那麼稚嫩的——
她行至容卿的氈房外,準備去找大哥好好地說道說道,卻被玄胤抱進了懷裡。
“噓——”玄胤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蘭芝在裡面,別進去打攪了。”
寧玥眨眨眼,被玄胤抱回了自己氈房。
容卿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書。
藺蘭芝的記憶中,兒子的確十分好學,卻極少花那麼多時間,他腦子夠聰明,一目十行還能過目不忘,別人一個月才背完一本書,他只需要一天,他把節省下來的時間全都拿去玩了,可是從何時起,他變得這麼離不開書本了呢?
還是,他想紮在書海里,逃避什麼東西呢?
“卿兒。”藺蘭芝輕輕撫了撫兒子的臉龐,“是不是有心事?跟娘說說好嗎?”
“沒有。”
“娘不信。”
容卿翻書的手頓住,沉吟片刻,道:“真沒有,我很好。”
藺蘭芝搖頭,將他攬進了自己懷裡:“很難過是嗎?”
“我不難過。”
“你是我生的,你難不難過我會感覺不到嗎?”藺蘭芝心疼地摸上兒子削瘦的臉頰,“是不是碰到容麟了?”
她一直在想,兒子又不喜歡坐車,怎麼會大老遠地跟他們來黎族?在聽說南疆那邊來了幾位肱骨大臣時,她迅速聯想到了容麟。
或許,兒子跟過來,只是為了見他一面。
容卿沒有回答。
藺蘭芝又道:“你們還沒和好啊?相依為命那麼多年,什麼砍兒過不去,非得鬧得自己不開心呢?我雖不知道他怎麼惹你生氣了,可我明白,你讓他走,一定是為了他好。他氣消了,就會回來的。”
……
從容卿的氈房出來,紅玉立刻遞上一件氅衣:“夜裡風大,夫人,趕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