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都未必躲得過去。
然而令她詫異的是,玄胤竟然連躲的動作都沒做,就那麼任由箭矢釘進了他的盔甲。
然後——
他拔掉箭矢,冷冷地扔到了地上!
皇甫燕驚到了,明明洞穿他的盔甲了,為什麼沒有傷到他?莫非他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
她當然沒想到玄胤是穿了天蠶絲軟甲,刀槍不入。
很快,輪到玄胤射箭了。
箭矢離弦的那一瞬,整片天地都彷彿劃出了破空之響。箭矢穿透了護在皇甫燕面前的城牆,也穿透了她肩膀,城牆碎成飛灰,皇甫燕身子一僵,她從數十米高的地方,直直墜下了護城河。
玄胤眸光凜凜地看著她墜落的方向,緊了緊手中的弓箭,他原本瞄準的是她的心臟,但是——
他的手抖了一下。
……
勝利的訊息很快傳到了京城的玄家大營,所有人都感到由衷的驚喜,雖說玄胤從三萬人的敵營中成功地救出了玄彬,可誠如玄昭所言,那是耍了小聰明和一些匹夫之勇,相信玄胤能勝出的幕僚和將領們已經追隨玄胤而去了,如今留守京城大營的都是認為玄昭更合適的人,他們並不看好玄胤此次的出征。故而,當聽說玄胤以兩千人成功殲滅一萬敵軍時,全都傻了眼。
當然,傻眼的不止他們,還有金鑾殿上那位。
皇帝曾與司空朔討論過玄胤的勝算,司空朔告訴他,如果蘇沐襄助玄胤,玄胤的勝算為整;如果蘇沐不理玄胤,玄胤的勝算是一半。可蘇沐明明就倒戈南疆公主了,怎麼還叫玄胤那混小子給贏了呢?
倒不是說收復了雲州,他不高興,事實上,他挺高興的。可坐在龍椅上的人,想法與常人往往不大一樣。這場仗若換做別人來打、別人取勝,他大概不會有任何顧忌,但為什麼偏偏是玄胤、偏偏是玄家軍?他一邊高興一邊又擔心玄家崛起太快而功高蓋主。
說到底,他這個半路篡奪江山的皇帝,時刻擔心自己某一天也被別人給篡奪了。
“皇上,我軍終於取得勝利,不如乘勝追擊,奪回遼城與臨淄吧!”朝堂上,一名武將附議。
另一名武將也說道:“是啊皇上,胤郡王此番大挫敵軍銳氣,乘勝追擊吧!”
很快,不僅武將,就連文官也加入了附議的行列,全都認為玄胤應該領軍南下,收復城池。他們憋屈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揚眉吐氣,怎能不一口氣戰到底?
可皇帝不這麼認為,年事越高、越容易猜忌,明明年輕時不這樣的——
他煩悶的眸光投向一旁的司空朔:“愛卿認為呢?”
司空朔是人精,只一眼便瞧出皇帝不樂意讓玄家繼續搶軍功了,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南疆先是死了太子,如今又失蹤了一位公主,生死不明,臣以為,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就算想繼續進犯我大新朝的河山,恐怕也是有心無力。而我們大新朝的將士也需要一段日子來休生養息,不如先讓胤郡王回京領賞,之後再舉兵南下。”
皇帝讚許地看了司空朔一眼,還是他深得帝心啊,又看向中山王道:“中山王覺得呢?”
中山王拱了拱手,表情清冷,瞧不出思緒:“臣贊同中常侍的提議。”
算你識相!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文武百官道:“就照中常侍說的辦,宣胤郡王回朝!”
……
熱烘烘的地下室,寧玥搗碎最後一塊阿芙蓉,裝進了紫紅色的罐子。隨後將罐子放進一個大箱子,上面寫著“固元膏”。
耿中直摘掉口罩,將箱子打包好。
寧玥累得不想動彈了,摘掉口罩和手套,脫掉罩衣,扔進火堆中焚燒乾淨。
再也沒有罌粟了,也不會再有阿芙蓉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