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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者接過他的話柄:“唉,玄家輝煌百年,到了這一代,算是徹底沒落了。煜世子被困,生死不明,玄彬受了重傷,正在回京的路上,玄昭倒是個英勇的,可惜有勇無謀難當大任,胤郡王……”言及此處,他搖了搖頭,“據說恢復武功了。”
“武功再好能好過煜世子嗎?煜世子都打不贏南疆,他能?”年輕秀才惋惜地搖頭。
“可是我聽說,他孤身一人把玄彬從敵營裡救出來了,想來,他應該不像傳聞中那麼不堪。”老者自我安慰地說。
年輕秀才仰天長嘆:“誰知道他是走的什麼狗屎運?唉,西涼連丟三座城池,臨淄、冀州、遼城,全都淪陷了,接下來該輪到雲州了,雲州一失守,我跟我老孃想再見一面都難了。”
茶樓二樓的廂房內,一名年紀五旬的氣度不凡的男人靜靜聆聽著百姓們的對話,他身旁的太監遞過一杯茶:“皇上。”
皇帝喝了一口,淡淡笑了一聲,問道:“愛卿覺得雲州一役勝算如何?”
他問的不是太監,而是身邊一位穿紫衣華服、戴銀色面具的男子,司空朔。
司空朔輕輕逗弄著桌上的小寵物,紅唇微啟道:“一半一半。”
皇帝冷笑:“你對玄胤還真是有信心啊!”那個廢物,照他說,去了就會被人虐成狗才對。
司空朔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蘇沐不配合,玄胤的勝算是一半;蘇沐配合,玄胤不可能會輸。”
皇帝的面色繃不住了,這分明是在告訴他,玄胤保定了雲州!怎麼會這樣呢?不就是一個成天給中山王府拖後腿的小紈絝麼?幾時……這般厲害了?
“能入愛卿之眼的人不多啊。”皇帝忍住嘴角的抽動,悶悶地說了一句。
司空朔又自己落下一枚黑子:“不過爾爾罷了,還入不得微臣的眼。”
“哈哈!”皇帝爽朗地笑了,“朕就是喜歡你這麼囂張!可惜呀可惜,你只是個閹人,不然朕可真想把女兒嫁給你!”
司空朔唇角微彎:“皇上抬愛了,臣沒這個福氣。”他摸了摸腿上粉嘟嘟的小豬,眼底閃過一絲寵溺的笑意。
隔壁廂房,女眷們也在談論玄胤的出行。
為首的是司空家的女眷,全西涼都知道司空家與玄家是死對頭,哪怕上回的小宴邀請了玄家,可不代表雙方真的化干戈為玉帛了。玄家的長子曾經是她們夢寐以求的物件,只要玄煜出現的地方,不管是出征還是凱旋,整個街道都會被她們給擠滿。
今天,她們再一次把地方擠滿,卻僅僅是想看對方的熊樣。
“我聽說他以前連一把弓都拿不起!”司空靜難掩嘲諷地說,“我的幾個哥哥全都比他厲害!我姐夫是從文的,卻也還是比他厲害多了!”
一位張家的千金道:“拿不起弓的話,怎麼打仗啊?我聽我爹說,雲州一失守,咱們就再也過不了遼江了。”
司空靜倨傲地說道:“哼,哪兒能指望他?他就是去好玩兒,去白撿軍功的!這場仗,說到底還得靠蘇統領!”
她們都是武學世家的千金,對於戰事的關注比尋常人精細許多。
“那他好不要臉啊!”一位姓李的千金說。
“玄家本來就這麼不要臉!”司空靜陰陽怪氣地說,那天母親想給她定玄家的親事,問王妃可喜歡她這樣的性子,卻被王妃婆媳烏龍地繞了過去。哼,玄家看不上她,她還看不上玄家呢!一群沒眼力的東西!
眾人被她感染,都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個十分醜陋粗鄙的、連馬都坐不穩、劍也拿不穩、渾身發抖的懦夫形象。
噠噠噠噠……
東頭傳來馬蹄聲。
張家小姐趕忙推開窗子:“來了來了!快過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