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沒聽見對方駁斥他,又裝著膽子向前走了幾步,幾乎要捱到紗幔,說:“夫人,小生剛剛都瞧見了,將軍真是偏心,有了新歡便不理您,您房中寂寞,小生都明白的。”
啊,敢情他把自己當藺蘭芝了!
她就說呢,對方怎麼會如此沒有眼力勁兒,跑來勾引一個孕婦!
白霜兒張嘴,下意識地想告訴他真相,卻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有了一個絕佳的主意。
……
戲臺子上,武生的戲咿咿呀呀唱個不停,寧玥不愛看這個,放下手中的瓜子,問冬梅:“我娘呢?”
冬梅看戲看得出神,沒聽到三小姐問她話。
寧玥扯了扯她袖子:“我娘呢?”
冬梅眉心一跳,忙躬身說道:“好像是去廂房了,要奴婢去看看嗎?”
“不用了。”頓了頓,又說,“去吧,告訴她礙眼的人都走了,快出來陪我看戲!”
“是!”
冬梅一步三回頭,好想看戲,嗚嗚……
小別院在戲臺子附近約莫三百米的地方,要走過一個葡萄架子和一個小型花棚,冬梅見蘭花看得好,隨手摘了一朵,打算給夫人送去。誰料,到藺蘭芝的廂房一看,卻半個影子都沒有!
“奇怪,不是說回廂房休息麼?不會是回棠梨院了吧?”冬梅撓撓頭,想著去棠梨院找一趟,但心裡記掛著戲,索性給寧玥復了命。
寧玥蹙眉,望了望頭頂的太陽:“頂著這麼烈的日頭回棠梨院,是不是太古怪了?說好了待會兒在附近的壽安堂一起吃飯的,你去棠梨院找找。”
冬梅心裡那個汗啊,早知道還是得跑一趟棠梨院,她剛剛就直接去了嘛,何必又在三小姐這兒多耽擱了好久?
冬梅黑頭土臉地離開了。
寧玥又抓了一把瓜子,悠哉悠哉地嗑了起來。
戲臺子又換了一齣戲,少了一個模樣十分出眾的花旦,但大家被劇情吸引,一時間,竟也沒覺得少了人。
兩刻鐘後,冬梅氣喘吁吁地回來了,臉色不大對,跟刷了一層牆灰似的。
寧玥看了看聚精會神盯著戲臺子的老四、老五,給冬梅使了個眼色。
冬梅點頭,攙扶著她走到一旁,遠離了那幾張桌子,才小聲說道:“棠梨院也沒有,她們說夫人沒回來過。”
寧玥狐疑地皺起了眉頭:“既不在小別院,也不在棠梨院,莫非是去壽安堂了?再去壽安堂看看。”
“是。”冬梅這會子也顧不得看戲了,邁開步子,奔往了壽安堂。
壽安堂近,冬梅回來的也快。
冬梅搖頭:“還是沒有!怎麼辦,小姐,夫人到底去了哪裡?”
小別院的小廚房內,小丫鬟正在熬酸梅湯,見青梅過來,笑著打了招呼:“青梅姐姐,剛剛的酸梅湯好麼嗎?白姑娘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得緊,讓我再來要一碗呢!”青梅說著,看向了一旁也在等酸梅湯的紅玉,笑道,“紅玉姐姐也在呀,是夫人也要喝酸梅湯麼?不是我誇她們,她們做的酸梅湯,比膳房做的都好呢!”
小丫鬟高興地紅了臉。
紅玉沒理青梅,她們的主子勢不兩立,她麼兩個,就更加應該劃清界限。
哪知,青梅恬不知恥地走了過來,對紅玉說道:“天氣可真熱,我們家姑娘什麼都不愛吃,就喜酸,都說酸兒辣女,夫人懷少爺那會兒,是不是也特愛吃酸的?”
少爺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她倒好意思提!紅玉冷冷地掃了青梅一眼,冷笑道:“夫人懷少爺那會兒我還沒出生,我不清楚夫人的口味,我知道夫人懷三小姐的時候,跟你們家姑娘一樣,別的不愛吃,只吃酸的!”
青梅氣得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