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武貴妃開口,寧玥又眨了眨眼,一副很遲疑的樣子道,“娘娘,實不相瞞,我剛剛在御書房外,聽到人談論賈更衣了。”
賈更衣就是曾經的賈德妃,與武貴妃差不多時候入宮,卻比武貴妃受寵,上次二人鬥得天翻地覆,武貴妃僥倖勝出,事後想起來卻時常心有餘悸。哪怕而今賈玉嫣已經翻不起多大浪了,可於武貴妃而言,依舊是眼中釘肉中刺。
武貴妃紅潤的臉上瞬間褪去了幾分血色:“誰?”
“具體是誰我沒看清。”寧玥小聲說,“就算看清了我也不認得,只能確定是兩名太監。”
這個模糊答案非但沒令武貴妃起疑,反而讓她越發相信,她握住了寧玥的手問:“他們談了賈更衣什麼?”
寧玥面部紅心不跳地說:“他們聲音很小,我只聽清了幾個字,好像什麼腹痛,請皇上之類的,也許是我聽錯了。”
聽錯不聽錯沒關係,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賈玉嫣那個賤人,設計陷害她骨肉,還差點弄死寧玥害她成為罪人,想裝病博皇上的同情,藉機翻身?
做夢!
“譚姑姑。”武貴妃對著門外叫了一聲。
譚姑姑走進來:“娘娘。”
武貴妃撫了撫髮髻上的流蘇,輕言細語道:“你去一趟御書房,告訴皇上,本宮這邊做了他愛吃的千層酥,請他過來嚐嚐。”
“是。”
怕皇帝不給面子,武貴妃又補了一句:“若皇上不來就算了,本宮親自給他送過去。”
“奴婢知道了娘娘。”譚姑姑退下。
有眼力的宮女立馬去了小廚房,吩咐人做千層酥。
寧玥垂眸不語,能在宮裡做到貴妃的位子,段數絕不是白霜兒那一類的女人可比的,就拿這邀寵來說,武貴妃就不會利用腹中的骨肉。武貴妃從不提醒皇帝自己的身子怎麼樣了、胎兒情況如何了,皇帝自個兒反而上了心,越發時刻關注武貴妃的近況。
有一種手段,叫過猶不及,白霜兒如果能像武貴妃這麼聰明,大概也沒那麼快透支了父親對她的耐心。
雖然武貴妃這個女人有些討厭,但寧玥覺得,自己可以從她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譚姑姑很快回來了,笑容滿面的:“皇上說了,他批閱完摺子就過來!”
武貴妃滿意一笑,拍了拍寧玥的手道:“你也留下來一塊兒吃飯吧。”
大白天的,又做不了什麼,多個寧玥少個寧玥根本沒區別。
寧玥卻婉言拒絕了:“皇上與娘娘琴瑟和鳴,我瞎攙和什麼?我與我娘說了,要回去吃午飯的。”
“這樣啊。”武貴妃一臉挽留之色,那句“琴瑟和鳴”著實好聽,心中,不禁對寧玥又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喜歡。
寧玥最終還是走了,武貴妃賞賜了一大堆東西,命譚姑姑親自送她出宮。
“多謝娘娘。”寧玥恭敬地謝過,與譚姑姑一塊兒邁往了大門,誰料二人剛剛跨過門檻,便來了一位通傳的小太監,說,“皇上過不來了,請娘娘自個兒用膳吧!”
武貴妃的心中瞬間疑雲大起:“皇上可是臨時叫了大臣議事?為何不來了?”
小太監苦著臉道:“沒叫大臣,是……是……是御膳房那邊出事兒了!”
每日的午後,都是宮人們最懶散的時辰,剛吃過飯,曬曬太陽,整個人都像喝了安神藥似的昏昏欲睡。但並不是每個人想睡就能睡,譬如新來的小宮女,在大宮女與嬤嬤們全都回屋睏覺的時候,她還得留下來收拾殘局。
索性,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再把最後一盆衣服洗完就好了。
小宮女端著盆子,去往了御膳房附近的小水池。雖然,那裡其實並不是一個應該洗衣服的地方,但很近,小宮女也想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