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浮現起一絲痛楚。
寧玥摸上他額頭:“好了,我們不想了。”拉起他的手,這是一雙能把山石擊得粉碎的手,如今卻瘦得一絲力量都沒有,“你在地宮的時候,一塊石牆塌下來,你都扛住了,你以前,力氣很大,武功也好。我掉下崖縫,是你把我抱上去的。”
容麟的眸光出現了一絲波動。
寧玥見他不是對過去的事毫無反應,忙趁熱打鐵道:“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嗎?西涼。我開了家醫館,你打扮成一箇中年大叔,到我醫館找茬,氣壞了我好多大夫,後面又傻子似的,任由我亂扎針。”
容麟彷彿回憶起了什麼,眸光漸漸變得迷離。
“你易容術真差勁,我早看出你是個年輕人了,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只有十七歲。一晃八年,你如今都二十五了。”寧玥艱難地說道:“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不記得我,也不記得大哥了嗎?”
“容卿。”
寧玥一怔,含淚看向他。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寧玥一眼,彷彿在試探寧玥會不會發怒:“容卿。”
寧玥眼睛一亮,扶住他雙肩道:“記得容卿?”
“容卿,容卿,容卿。”他笑著喊了起來。
寧玥明白了,他還記得大哥,或許只有一個名字,但在王府,誰都不準提起這個名字,所以他連叫一聲都不敢。寧玥心疼地抱住他:“想叫就叫吧,叫多少遍都可以,大哥也很想聽到你喊他。”
容麟叫著容卿的名字,不知叫了多久,在寧玥懷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玄胤把容麟抱回床上,寧玥打來溫水為他擦身,玄胤拿過毛巾:“我來吧。”
“你是皇上,哪裡能讓你做這些?”
“我這個皇上,菜也買了,飯也煮了,還有什麼做不得?”玄胤笑著,解開了容麟的衣裳。
容麟的情況不大好,除了瘦可見骨之外,身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這肯定不是在南疆時留下的,因為容麟曾經說過,容卿暈血,他不敢讓自己受傷。
寧玥的臉色變得僵硬而冰冷。
玄胤凝眸道:“是鞭傷和勒傷。應該是他想逃跑,被教訓過。武功也被廢了,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寧玥深吸一口氣:“他們把容麟接回北域,就是讓容麟過這樣的日子嗎?那是他們親生兒子!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窗子外刮來一陣冷風,吹滅了桌上的蠟燭,屋子徹底暗了下來,熟睡中的容麟忽然開始尖叫!
玄胤按住了他:“掌燈!”
寧玥點了燈,關緊窗戶。
容麟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怔怔地望了牆壁半晌,又閉上眼沉沉地睡了。
玄胤道:“他被關過禁閉。”
關禁閉是一種並不血腥卻高度摧殘人意志的刑罰,將人關在漆黑而狹小的空間內,不能吃飯不能喝水,不知時間,不明晝夜,運氣好的,幾個時辰便出來;運氣不好的,一連關個三四天,或者更久。但一般來說,關個一兩次,沒多大影響,瞧容麟的反應,應該是被狠狠地關過,而且關閉期間,還發生過什麼讓容麟恐懼不已的事。
寧玥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我們可不可以把他帶回南疆?”
玄胤點頭,想到什麼,又道:“他對以前的事還是有反應的,你多說說,他應該很快就能恢復記憶,但是容卿的死……要不要告訴他,你自己決定。”
夜裡,容麟醒了一次,見寧玥守在床前,又閉上眼睡了,等他一覺睡到自然醒時,寧玥果然已經做好香噴噴的糖醋排骨了。
容麟很高興,叫了一聲妹妹。
寧玥喜上眉梢:“記起我了?”
“妹妹。”容麟呆呆地呢喃著,吃了一塊排骨。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