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喬杉是用心傳授了的。耿喬杉別的方面是個草包,在教習馬術上卻的的確確稱得上一把好手,他沒因小太子天資聰穎便急於求進,那些花樣騎術更是一點沒教,紮紮實實地讓小太子練習著最基本的動作。
玄胤龍顏大悅,毫不吝嗇地誇讚了耿喬杉,並著小德子從庫房取了些好東西賞賜給耿家父女,還道“耿小姐日日陪練,辛苦了。”
耿小汐早準備好了臺子,施施然上前,行了一禮,低垂著眉眼,口齒清晰道:“能陪伴太子殿下是臣女的福氣,不辛苦。”
玄胤淡淡地笑了一聲,卻沒與耿小汐繼續談下去的意思,扭過頭問起了太子的功課,父子倆你來我去,完全將耿小汐、耿喬杉晾在了一旁。
一直到玄胤擺架離去,皇甫澈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走到父女二人跟前,抱歉地說道:“委屈你們站了那麼久。”
皇上是故意給他們難堪,耿喬杉哪裡看不明白?耿喬杉就納悶了,自己一心為太子著想,姿態都擺得這樣正了,皇上難道還懷疑他的衷心不成?
心裡這麼想,嘴上還是客氣地說道:“能得見聖顏色已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何來委屈?皇上賞賜了我們這麼多東西,我們感激不盡的。”
“莫要與孤生分,耿伯父,父皇怎麼想的,孤其實看得明白,孤也心疼你們,但孤是兒子,不可也不敢忤逆父皇,還請耿伯父原諒孤的懦弱。”皇甫澈說著,拱手,行了一禮。
耿喬杉慌忙扶住他:“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殿下折煞小的了!”
皇甫澈又看向站得兩腿痠痛眼圈發紅的的耿小姐:“小汐姐姐,對不起。”
耿小汐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皇上……皇上是不是不喜歡我?怎麼辦?皇后不喜歡我就算了,皇上如今也不喜歡……我們以後……還怎麼在一起嘛?”
皇甫澈嘆了口氣道:“母后不喜歡你……倒是真的,她喜歡陳家的小姐,總讓孤多於陳小姐來往。至於父皇……他可能……不是不喜歡你。”
“他就是不喜歡我!”耿小汐淚如泉湧,這些日子一直被皇甫澈捧在掌心,宮裡誰見了她不是三分笑臉,除了皇后給過她臉色以外,也就今天最委屈了。
皇甫澈欲言又止。
耿喬杉對女兒道:“好了,你先到那邊坐會兒,吃些點心,父親有些課程上的安排要與太子殿下交代。”
耿小汐乖乖地去了。
耿喬杉斂起眉間鬆散之色,鄭重地看向太子道:“殿下是不是知道什麼?”
皇甫澈深深地嘆了口氣:“實不相瞞,父皇這幾日被定國公的摺子弄得非常不開心。”
更喬治一怔:“我父親?”
皇甫澈點頭:“是,他又不知從哪兒找了一批人,輪番給父皇上奏,請父皇擴充掖庭。在他的帶領下,一些原本已經偃旗息鼓的大臣也紛紛遞交摺子,說父皇后宮凋落、子嗣單薄,望父皇早早地恢復選秀,以便皇室開枝散葉。”
皇甫澈年紀小,講起這番朝中秘事,竟思路清晰、措辭有度、神色莊重。
耿喬杉早知道他異於常人,倒也沒驚訝什麼,而是不解地問道:“就因為這個,皇上就要遷怒於我嗎?我可是無辜的!我對殿下您……一片赤誠之心吶!”
皇甫澈想了想,皺起英俊的小臉道:“大概,我父皇是不喜歡太過首鼠兩端、明哲保身的人吧?”
耿喬杉一聽這話,漲紅了臉。這倒不是他真的首鼠兩端了,事實上,他從未存過類似的想法,他既然把賭注押在了太子身上,就再沒想過若是不成還能全身而退。他拼了命地巴結太子,把女兒和太子牢牢地綁在一起,落入外人眼中,自然是他踏上了太子的船。偏偏同一時刻,他父親不知疲倦地建議皇上封妃開枝散葉——
難道旁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