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為什麼離家出走?誰惹她了?”寧玥突然問。
尤氏微微怔了一下,隨後道:“好像是一個丫鬟嘴碎,在她跟前兒說,她娘死了,老爺要娶新夫人,她不高興,就跑了。那會子,我還不認識老爺。”
寧玥沉吟片刻,道:“又是什麼時候發現她會殺人的?”
尤氏捏緊了帕子:“一開始不清楚她會殺人,跟你們一樣,只知道她一打雷就會發狂,不許任何人靠近,後面府裡接二連三地死人,都是被掐死的。老爺調查了許久,才查到琴兒的頭上。但是請你們相信我,琴兒她不是故意的,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每次雷暴天,她發狂後會有幾天是這樣,但是過後,她又變得跟往常一樣了,而且,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情。”
王妃重重地嘆了口氣:“你應該早些告訴我們的。”
“是,老爺原本是要告訴的,我是,攔著沒讓說,怕二哥、二艘會嫌棄我們,我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還給王府帶來這麼大的麻煩,請二嫂原諒我。”尤氏說著,掉下淚來,對著跪了下去。
王妃忙扶住了她:“你這是做什麼?好了好了,快起來,我又沒說會怪你們。琴兒那孩子也是可憐,想來還是受了什麼驚嚇才會變得如此。”
小櫻失蹤了三年,她心中,對於流落在外的孩子有種非常特別的惻隱之心。
尤氏哽咽道:“嫂嫂原是這般大度的人,我卻如此小人之心,真真是慚愧!”
“唉,你也是為她好,她怕誰都不怕你,可見你是真心疼她。”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丫鬟的死我會處理的,官府那邊若是有人問起,我也幫你們擋回去,京城名醫多,屆時找幾個給琴兒瞧瞧,若能治好,方是喜事,再尋個如意郎君,便一生圓滿了。”
尤氏破涕為笑:“我正是這個意思,才帶她來了京城,日後,全憑嫂嫂做主了!”
……
出了文芳院,寧玥沒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她站在荷塘邊,靜靜地望著一池子漣漪發呆。
琴兒的事,給她的震撼很大。
她看得出來,琴兒的情緒和行為不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她是真的受過什麼驚嚇,才會變成如此這般。
“小姐,你在想什麼?”冬梅納悶地問。
寧玥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畫了兩個圓圈,分別寫上發狂和行兇。
冬梅撓撓頭,一頭霧水。
寧玥指著發狂的圓圈道:“琴兒發狂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你還記不記得?”
“就是拿著匕首,一個勁兒地說‘不許過來,不許過來’。”
“沒錯,這應該是她當初經歷過的部分,她被人圍困並且活捉過,這個經歷讓她痛苦,當時又正值雷暴雨,所以,雷暴雨來臨的時候,她會讓自己回到那個部分。”
“為什麼……要……回到那個部分?”
“想重演,想改變歷史,可惜每一次,她都是在重複那晚或者那天的痛苦。”她每次都被人給控制了,跟那次一樣。
“啊!”冬梅頭一次聽說這麼奇葩的觀念,“誰……教您的呀?”
當然是司空朔,除了他,還有誰更瞭解人的心理陰影?
寧玥又指著行兇的那個圈道:“不過她殺人,又與發狂的心理不同。她發狂是自己的經歷,殺人,卻是在機械地模仿別人的行為。”
“啊?”冬梅的智商完全不夠用了。
“她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事,這件事,比自己被控制更令她感到痛苦,但她又不敢說出來,只能透過模仿兇手當時的行為,來向別人揭發這件事。”
“那她就不怕自己也被查出來?”
“她怕,所以她強行地忘了。”
冬梅啞口無言了。
寧玥又在地上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