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句“抓了我,就不怕皇后把你們全都殺了”?
萬幸的是,容卿什麼也沒說。
馬車從皇城一路往北,途徑番禹、鯉城、墩明。
馬援的反偵察能力很強,陪皇甫珊入京時便摸清了哪些路線是官府覆蓋力薄弱的,他儘量往那些道上走,但有時候也會出現怎麼避都避不了的情況,譬如——進城出城。
每一個城門口都設了關卡,士兵拿著三人的畫像對所有過往行人進行比對甄別。畫像略有些失真,稍稍易容一番便能叫官兵認不出來,但一個小姑娘、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殘疾,簡直不要太好認,特別是那個殘疾還俊美得天怒人怨,瞎子也能猜出他身份了。
“咳咳。”馬援清了清嗓子,難為情地說道,“委屈你一下。”
官兵們攔住了馬援的馬車,拿出畫像在馬援的臉上比對了一番,馬援根本沒有易容,但那畫像不知是誰畫的,太坑爹了,官兵比對了半天都沒比對出來,只是瞧他年紀,與文書裡說的非常相近,不由地心生狐疑:“馬車裡坐的是誰?下來我看看!”
馬援一臉遲疑地說道:“這……恐怕不大好吧?”
官兵眉頭一皺:“什麼不大好?老傢伙,你是不是窩藏了罪犯?”
“罪犯?啊?城裡發生什麼事了嗎?”馬援明知故問。
官兵不耐煩地道:“你管那麼多幹嘛?走走走!一邊兒去!”推了馬援一把,又對著馬車嚷道,“轎子裡的人,大爺我數三聲,再不下來,大爺直接抓了啊!一!二!三……”
話音未落,一個清麗可人的小丫頭跳了出來,叉著腰,對官兵說道:“幹什麼呢你們?我家小姐趕著去夫家成親,耽誤了吉時,你們賠不賠得起?”
成親?官兵狐疑地挑開簾子,果然看見一名身著大紅色西服的新娘子端坐在軟塌上,新娘子的身材比尋常女子高大,捏著帕子的手也沒那麼嬌小,但那手實在漂亮,手指蔥白纖長,指甲瑩潤而泛著淺淺的粉色,上面還都有白色的小月牙兒。官兵只是看著,心跳都快了幾分,然後官兵用劍柄挑開了新娘子的蓋頭,那一眼,斗轉星移,風華乍現,看得他整個人都懵了。
小丫頭忙推開了官兵的劍,呵斥道:“幹什麼呀?新娘子的蓋頭是隨便能揭的嗎?我家姑爺知道了該有多生氣呀!”
官兵愣在了原地,雙臉酡紅,久久回不過神來,一直到馬車消失在小路盡頭,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
又趕了幾天路,都是這樣的方式躲避了追查,容卿的眼神涼颼颼的,刀子一般冰冷,馬援硬著頭皮不敢吭聲,倒是皇甫珊沒心沒肺地打趣容卿,說容卿若真是女子就好了,她一定給他找個全天下最好的夫君,不過容卿這麼美,也不知哪個男人配得上。
容卿瞪皇甫珊的眼神,如果馬援沒有會錯意,那是恨不得殺掉的意思。
再翻過一座山頭便是南陽鎮,南陽鎮與臨淄交界,穿過去能直接到達他們的據點,到時候便安全了,這一路,雖說遭受了無數盤查,可到底沒遇上追殺,這不像夙火的風格,可能皇后沒把這件事交給夙火吧。不論如何,成敗就在明天,今晚必須休息好。
一路上不敢住客棧,都是露營,馬援與皇甫珊沒事,容卿卻是漸漸有些吃不消了,面色發白、食慾大減,馬援決定找個暖和的地方住下。
山腳有一家獵戶,住著父子二人,小男孩兒約莫七歲上下,穿得破破爛爛,長得倒是壯實。沒女主人的緣故,家裡收拾得不算整潔,但獵戶非常的熱情,將二人迎入了暖和的屋子:“不嫌棄的話就在這邊住一晚吧,我婆娘死的早,沒人收拾,亂糟糟的。常兒!你今晚跟我睡,把你屋子讓給客人。”
隨後又看向馬援三人,“只一間屋子了,你們……可以吧?”
馬援點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