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隨手扔給她一支木簪:「把頭髮挽起來。」
「我不會!」惠安公主說。
她是公主,飯來伸手衣來張口,從沒自己梳過頭。
黑衣人道:「那就只好給你剃了。」
「你住手!」
惠安公主慌忙抱住自己的頭,憤怒地瞪了他一眼,厭惡地抓過簪子,笨拙地紮了半天才勉強紮了個鬆散的髮髻。
黑衣人又拿出匕首,用刀鞘在牆上颳了一把牆灰抹在她臉上。
惠安公主拍開他的匕首:「敢對本公主動手動腳,你活膩了!」
黑衣人已經抹完了。
他吹了聲口哨,一輛馬車駛了過來。
黑衣人將惠安公主押上馬車。
他坐在惠安公主身邊,匕首抵住她的腰腹:「你最好別叫,否則我一刀殺了你。」
惠安公主撇過臉去。
馬車一路前行,七彎八繞的,中途遇上了幾個搜查的官兵,車夫只道裡頭坐的是天花病人,還掀開簾子讓官兵看。
黑衣人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天花」。
官兵嚇得趕忙讓馬車走了。
另一邊,蘇小小被大網罩住,網兜裡有蒙汗藥,她掙紮了數下,趴在馬背上,不省人事。
兩名黑衣人走過來。
「暈了嗎?」其中一人問?
另一個人道:「這麼多蒙汗藥,一頭牛也悶倒了,何況是個女人。」
「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是秦滄闌的嫡親孫女。」
「那又如何?民間長大,不會武功,說白了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行了,別廢話了,趕緊把人帶走。」
二人將蘇小小抬上馬車。
「呃……還挺沉!」
馬車駛向荒郊的一處宅院。
快到時,馬車裡傳來一聲悶響。
趕車的黑衣人道:「你是不是又打瞌睡了?我警告你,這次抓的人非同小可,不許出任何岔子!」
話落,馬車內沒有反應。
黑衣人將馬車停下,掀開簾子,卻只看見同伴一臉驚恐地瞪著自己。
黑衣人一怔,他看看同伴,又看看地板。
這裡躺著的小胖丫頭已經不見了……
他眉心一跳,忙去抽出長劍,朝著同伴身側的暗影砍去。
一隻戴著銀絲手套的手,輕鬆接住了他的劍刃。
他臉色一變。
下一秒,蘇小小奪過長劍,劍光一閃,見血封喉!
蘇小小跳下馬車,手持長劍自屍體上跨了過去。
院子外有數名黑衣人把守。
蘇小小思忖片刻,繞遠路來到側面,翻牆進了院子。
她其實也不確定能不能在這裡找到惠安公主。
惠安公主是誘餌,可誘餌與目標未必會被關押在一處。
她一間間屋子找過去。
果然,沒有惠安公主的影子。
忽然間,最裡頭的一間小屋裡傳來男人憤怒的談話聲。
「你們瘋了嗎?誰許你們這麼做的?」
這聲音——
蘇小小悄無聲息地朝著屋子走了過去,在窗外蹲下。
緊接著是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大殿下何必如此激動?」
大殿下……看來是蕭獨鄴無疑了。
蘇小小凝神屏息,繼續聽牆角。
蕭獨鄴冷聲道:「地窖的屍體已經暴露,蕭重華與大理寺查出來是你們白蓮教所為,你們不收斂一二避避風頭,竟又把手伸進了皇宮!你們想死就快點,別拉上我!」
聽這意思,閣樓下的屍體是白蓮教所為,卻不是蕭獨鄴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