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沉聲道:「兒子不想對母后動手。」
太后的眼眶紅了:「他是你親哥哥!」
景宣帝冷聲道:「從他謀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是了。」
太后激動地怒斥道:「他有沒有謀反,你心裡最清楚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殺了他一次還不夠,還要再殺他第二次嗎?」
景宣帝反問道:「母后就不奇怪,一個死了的人,為何又活生生地出現在母后面前嗎?」
太后怒道:「哀家不管!哀家只知道哀家的兒子活著回來了!你休想再殺他一次!」
景宣帝的眼底閃過冷意,他隱忍著內心的怒火:「那母后又知不知道,您引以為傲的好兒子……這些年究竟幹了什麼?他處心積慮通敵叛國、殘害忠良、勾結亂黨、無惡不作……」
啪!
太后衝過來,給了他一巴掌!
太后貴為生母,但也是沒權利動手教訓皇帝的,這不合規矩。
可太后實在氣壞了,積攢了多年的怒火,在見到重傷的南陽王的一霎全都爆發了。
「這一巴掌,哀家十年前就想給你了。你大哥拿你當親弟弟,不與爭皇位,到頭來,你是怎麼對你大哥的?你對得起你大哥嗎?對得起哀家嗎?對得起先帝嗎?你還要給你大哥安上那麼多莫須有的罪名……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怒血翻湧,景宣帝的眼眶微微泛了紅:「母后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你兒子!」
若在今晚之前,太后這麼罵他,他至多是有些不高興,可在衛廷將南陽王的真面目揭穿之後,太后對南陽王無條件的偏袒就成了一把尖銳的刀子,直直捅進他的心窩子。
太后憎惡地看向景宣帝:「十年前,哀家沒能保護好你大哥,是哀家軟弱無能,這一次,你要麼連哀家一起殺了,要麼……就休想再動你大哥一根頭髮!」
……
景宣帝出了永壽宮,一陣眩暈襲來,他的身子晃了晃。
「陛下!」福公公忙扶住了他,從小太監手裡拿了一件披風給他披上,「夜裡涼,仔細身子。您別動怒了,太醫說了,您千萬要保重龍體,不可再輕易動怒。」
景宣帝自嘲一笑:「你方才在外面都聽見了吧?這就是朕的母后,朕的親生母親,從小到大,不論朕做什麼,都不如哥哥能討母后歡心。誠然,他是比朕聰明,比朕會念書,可到頭來,坐上皇位的是朕!朕才是最後的贏家!可母后的心裡,為何還是想著他?是不是朕做什麼,在母后眼裡都是錯的?」
福公公不敢接話。
景宣帝不屑道:「哼,他以為躲進永壽宮就沒事了?真當朕這個皇帝是紙糊的?派人盯緊永壽宮!」
福公公應下:「是。」
景宣帝又道:「另外,太后感染風寒,需靜養,這段日子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
福公公欠身:「奴才遵旨。」
另一邊,南陽王被安置在了永壽宮的偏殿,他傷勢太嚴重,只靠金瘡藥治不了。
程公公道:「奴才去請太醫。」
太后想了想,說道:「宮裡的太醫全是皇帝的人,哀家信不過。」
南陽王是在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中醒來的,他一睜眼便感受到了來自全身的疼痛。
「殿下,您醒了?」一個小宮女驚喜叫道,「快去通知太后!殿下醒了!」
「晟兒!」
太后激動地走了過來,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你擔心死母后了!你感覺怎麼樣?別害怕,母后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南陽王試探地說道:「陛下……」
太后說道:「他來過了,也看見你了,不過你放心,哀家已經把他打發走了,他若是敢動你,哀家就和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