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的內心又雙叒叕不平衡了。
「是,先生。」
守在外頭的阿元緩緩將房門合上。
魅姬啥也看不見了:「哎——」
屋內,蘇小小燈芯調亮了些,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床前,又抓過床上的外袍扔給衛廷。
「穿上!」
衛廷不情不願地將外袍穿上了。
「先生,我放個炭盆。」阿元在外頭說。
「進來。」諸葛青道。
阿元放下炭盆,又給沏了一壺花茶才退下。
蘇小小拿開茶壺蓋,聞了聞飄散出來的龍眼與百合香氣,問道:「你睡眠不好?」
諸葛青略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偶爾。」
蘇小小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龍眼百合茶遞給他,給衛廷也倒了一杯,她不渴,也不冷,就沒喝。
衛廷用腳勾了個凳子過來,在她身邊坐下:「話說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蘇小小道:「五虎說你在這兒。」
衛廷嘴角一抽,又是那隻金剛小鸚鵡,回頭把它燉了!
蘇小小這會兒開始認認真真地打量諸葛青了,他的容貌也像衛家人,只是不如鬼怖與衛廷的相似度那麼高,大抵是他的眉眼更多隨了他的生母。
俊美已不足以用來形容他。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憂鬱氣質,眼神堅毅,可當他那雙眼睛注視著一個人時,能讓人感覺到久違的平和。
其實關於當年是如何在戰場活下來的,鬼怖與衛六郎都沒提,想來是很艱難的,也正因為難,所以不想將傷口剖開給家人看。
如果諸葛青不願意說,蘇小小與衛廷都不會逼他。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座小島上。」
諸葛青淡淡開口,眼神和語氣都分外平靜,「是北燕的一座島嶼,我在那裡待了半年,之後就離開來了西晉。」
他講得雲淡風輕,島上發生了何事,他一概不提。
衛廷問道:「你的武功呢?」
他是習武之人,靠近二哥的一霎就已經察覺到二哥的內力不在了。
諸葛青不甚在意地說道:「啊,武功廢掉了。」
衛廷心口一痛,二哥是經歷了什麼才會連武功都廢了?
他忍住難受,語氣如常地問道:「腿又是怎麼回事?」
諸葛青道:「在島上不慎受了點小傷。」
衛廷不信:「什麼小傷三年多了還不痊癒?」
「我能給你看看嗎?我是大夫。」蘇小小說。
衛廷:「二哥,別拒絕。」
諸葛青:「不必……」
蘇小小唰的捋起他的袖子,三指搭上了他的手腕。
衛廷:因為拒絕也沒用。
「你的手腕受過傷。」
「不小心劃傷過。」
蘇小小表示懷疑,不小心哪兒有兩邊都那麼齊整的?
蘇小小把完脈,又掀開被子去檢查他的腿,足踺也有傷疤。
衛廷趁著蘇小小給二哥診斷的功夫,繼續問道:「二哥,你知不知道大哥也活著?他也在西晉。」
諸葛青頓了頓:「我知道,緋月戲樓的令牌就是我讓人給他的,我想著他總有一天能用上。」
提到這個,衛廷一肚子委屈,哼唧道:「確實用上了,我差點兒被你殺掉。」
他幽怨地瞪著諸葛青——你差點兒殺了你最心愛的弟弟,你知道嗎?
諸葛青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
「不是受傷,也不是中毒。」
蘇小小診斷完畢。
她看了諸葛青一眼,只見對方眼底毫無波瀾,她問道,「看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