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
廚娘燉了紅豆羹。
程桑與幾個孩子已經歇下睡著了。
蘇小小與魅姬去了衛胥、衛廷的東廂吃紅豆羹。
魅姬吃得呼呼的。
衛胥一勺一勺,吃得斯文極了。
衛廷的神色一言難盡。
爹你從前不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嗎?什麼時候這麼作了?
兒媳婦一來,您還知道樹立形象了麼?
全家吃相最不好的是衛老將軍,其次是衛胥。
父子倆能把好好的飯碗吃出風捲殘雲的架勢。
這絕不是衛廷在誹謗,是事實。
可眼下,他爹就像個滿身書香氣的讀書人,坐得筆挺挺的,動作慢條斯理的,不知道還當他吃的是金子。
總之衛廷是沒眼看了。
蘇小小卻覺得公爹的吃相賞心悅目極了,一看就是文化人。
只念了三天書就放火燒了學堂的衛胥,十分不要臉地接受了兒媳投來的讚賞目光。
衛胥到底認不認得自己,衛廷也說不清。
好像認識,又好像不認識。
反正揍他沒帶含糊的,別人想來揍他,卻又是不行的。
想到適才發生的事,衛廷對他爹又有了新的認知。
要不是這個人確實與記憶中的樣子一模一樣,他幾乎以為自己認了個假爹。
裝斯文倒也罷了。
辦起事來這麼皮的嗎?
走火入魔把性子全給走變了?
還是說從前在家裡都是故意端著嚴父的架子?
蘇小小吃了一口紅豆羹,說道:「沒辦法,藥物與內傷的折磨讓爹很難受,他現在就是想打架,控制不住的。平時能忍著不多揍你們幾頓已經很辛苦了。」
衛廷:「……」
我謝謝你啊。
架也打了,飯也吃了。
衛胥也想要一個小糰子。
蘇小小把大虎抱了過來。
「為什麼是大虎?」衛廷其實沒意見,只是單純好奇。
蘇小小想了想,說道:「大虎扛揍。」
衛廷:「……」
衛胥當然不會揍幾個小糰子,要揍也是揍兒子。
只不過,大虎的睡相在三兄弟裡是最好的,掉下床的次數也是最少的。
衛胥抱著大虎,心滿意足地去睡覺了。
……
卻說另一邊,盧主事的兩個手下抬著盧主事落荒而逃,連馬兒都顧不上騎了。
幾乎跑斷四條腿,總算進了礦山。
盧主事咬牙道:「去找我岳父!」
二人又將盧主事抬去了薛大主事的院子。
薛大主事早已歇下。
是下人稟報說姑爺來了,有要事求見,他才有些不耐地穿戴整齊去了花廳。
當看到癱坐在椅子上,胳膊腿兒都抬不起來的盧主事時,薛平的眉頭就是一皺。
「怎麼弄成這樣了?」他不悅地問。
雖說他對這個女婿不算太滿意,好吃懶做又囂張跋扈。
可誰讓女兒跟了他,他又是自己幾個外孫的親爹?
誰欺負到女婿頭上,就是在打他薛平的臉!
「是沐家還是風家?」
他沉聲問。
沐家主與風家主分別是另外兩個大主事。
他們三家主掌礦脈的大權,這幾年來表面和氣,實則明爭暗鬥,彼此制衡。
盧主事哭喪著臉道:「不是他們……爹……您這回一定要替小婿做主啊……」
薛平最看不慣他這副哭哭啼啼的慫包樣子。
對外倒是張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