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孫自有兒孫福。
「祖母,我換好了。」衛六郎穿著乾爽的衣衫入內。
衛老太君劈頭蓋臉一頓罵:「衛小六你膽兒肥了!當爹的人了怎麼還是沒個正行的?下次再敢帶他們去玩水,仔細你的皮!」
愛會消失的衛六郎:「……」
……
衛老太君叫衛六郎過來是有正事:「你既然回來了,也該去見見你娘,還有你大嫂。她們倆的事,想必你比我清楚,你心裡不用太埋怨,她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自己心裡不能說毫無怨言,但她不能把這種怨言加註在孩子身上。
世間各人皆有不得已,她不是她們,焉知她們被脅迫時的處境?
「這次剿滅白蓮教,你娘……也出了力的。」
秦滄闌帶兵闖入桃林,避開了所有機關,沒折損一兵一卒,是因為衛夫人提供了一份桃林的路線圖。
衛夫人與莫歸遠來往不深,她是不瞭解桃林內部狀況的,她去找了表妹郭夫人。
她以郭桓的性命做誘餌,從郭夫人那裡弄來了桃林的部分地圖。
油燈如豆。
衛夫人坐在房中修剪花枝,萍兒在廊下掛燈籠。
衛夫人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眸:「萍兒,再拿盞油燈來,有些暗了,我看不清。」
一盞火光跳躍的油燈被輕輕擱在了她的桌上。
視線一下子明朗,衛夫人輕聲道:「今兒怎麼知道調這麼亮?外頭好像起風了……」
一件披風緩緩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衛夫人好笑:「你這孩子,今天怎麼……」
話才說到一半,她聞到了遮蓋在一屋子花香下的男子氣息,陌生而又熟悉。
她唰的扭過頭,手中的花枝掉在了地上。
戴著面具的衛六郎定定地看著她:「娘。」
衛夫人站起身,怔怔地走向他,顫顫巍巍地抬起手,摸了摸他冰涼的面具。
她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他,淚水奪眶而出:「宴兒——」
……
衛廷是在傍晚時分醒來的。
他一睜眼,就看見三張萌萌噠的小臉。
他懵了下。
哦,自己兒子。
不對,你們那興奮的小眼神是怎麼一回事?
他昏睡的時候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七叔,你好點沒有?」大虎問。
衛廷虎軀一震:我就睡了個覺,我就怎麼就淪為七叔了?
「明天才能繼續讓你做爹。」二虎說。
衛廷更迷了。
大虎趴在床沿上,小腳腳一蹬一蹬地說道:「你下次和人打架,可以帶上六叔爹爹,他可厲害啦,他今天還帶著我們下水啦。」
搞了半天,這才是重點。
家庭地位嚴重不穩的衛廷,嚴肅地睨了兒子一眼:「什麼六叔爹爹?」
「哦,衛小六。」蘇小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了過來,對三小隻道,「去找爺爺,爹爹要吃藥了。」
「好嘛。」小虎說。
三人去找蘇承。
衛廷一頭霧水:「什麼情況?我六哥和大虎他們相認了?」
蘇小小莞爾:「沒完全相認,就是給他們當了一天爹。」
衛廷又不傻,一尋思,差不多明白過來了,剛剛還有種失去兒子的肉痛,這會兒又有點兒小嫌棄了:「哼,小崽子!等下,怎麼又是六叔?」
他在家行七,他「兒子」叫他六哥,該叫六伯。
蘇小小道:「跟著曦月叫的。」
曦月是二哥的孩子,那確實是把衛宴叫叔。
衛廷冷哼道:「有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