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二人離開後,住持方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他冷著臉去了自家師弟的院子,找到正毫無形象地躺在樹下曬太陽的某和尚,將抱錯的事兒義憤填膺地說了:“……知不知道你害我釀成大錯!”
和尚拿下擋在臉上的佛經,露出一張如妖似魅的俊美容顏。
陽光下,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如揉碎了一池春水。
在他手邊的石凳上,擱著一張上半臉的銀質面具。
見過他真容的人不多,住持師兄算一個,那日林子裡的小丫頭也算一個。
他無辜攤手,施施然地笑道:“這怎麼能怪我?我又不知道自己第一次釀的酒會那麼大的後勁?”
主持方丈氣得不輕:“你還抵賴!你騙我說不是酒!”
他嘆道:“我那會兒才多大?我還是個孩子呀,師兄你被個孩子糊弄了,難道不是你自己不夠聰明嗎?何況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確實不確定自己釀酒釀成功了,我是孩子不能喝酒,只能拜託師兄先試試了。”
方丈炸毛:“你是拜託我試酒,還是拜託我試毒?!”
和尚無辜道:“咳,師兄,看穿別說穿嘛,留點面子。”
主持方丈要被他給氣死了:“還有,有誰十二歲了還說自己是孩子?淨空都是隨了你,才那麼能折騰人!”
提到淨空,和尚緘默了幾秒,儼然是無法反駁小淨空特別能折騰人的事實。
其實這個師弟打小是個天才,他總愛搗鼓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發明,沒人教過他,他都是自己下山看,然後回來自己搗鼓。
酒都不算是最可怕的了,有一回他配驅蟲粉,結果生生配成砒霜,把整個寺廟的和尚都毒倒了。
他自己也差點死了。
方丈不止一次問他: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和尚勾唇一笑:“好嘛,是我坑了方丈師兄一次,但你也賣掉了我徒弟,咱倆扯平了!”
主持方丈道:“淨空走了你不是比誰都開心嗎?這怎麼能扯平?”
他攤了攤手,幽幽嘆息道:“師兄,說好了留點面子的嘛,我哪有那麼開心?我只是有一點點開心,其餘的都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