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莊刺史正色道:“這件事可大可小,目光放長遠些,它就是一件小事;若平生止步於此,那它就是一件大事。”
小三元足夠一個秀才風光一陣子,但也僅僅是一陣子。
他若真想揚名立萬,就必須繼續去考鄉試,鄉試中舉人後再進京趕考。
院試並不是一切的終點,恰恰相反,它是科舉之路的起點。
莊刺史道:“這件事決定權在他自己,你去問他是否需要重考。”
重考就不是他一個人的重考了,而是所有參加院試的人將八股文與帖經兩場考試再經歷一遍。
羅太守去了客棧。
他見到了蕭六郎,委婉地道明自己的來意,問蕭六郎是否重考。
蕭六郎沒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推開窗子,讓他看了看一樓大堂中正在相互交流成績的學子——榜已經放出去了,沒考上的灰頭土臉,考上的紅光滿面。
這一瞬,沒人知道他內心經歷了什麼。
“這些考上的考生都是無辜的吧?”他突然說。
羅太守聞言就是一愣,半晌才啞聲道:“是啊,你畢竟沒落榜,所以不存在他們之中有誰多佔了一個鄉試的名額。”
蕭六郎望向那些考生,道:“如果重考一次,他們之中會有人考不上吧?”
羅太守嘆氣點頭,這是難免的,重考心態都崩了,很難去正常發揮了。
“那麼羅太守你呢?”蕭六郎問。
“我……什麼?”羅太守愕錯愕。
蕭六郎道:“聽說羅太守的任期快到了,院試重考是大事,需上報朝廷,記大過,會影響羅太守的連任吧?”
羅太守無奈點頭。
本朝對科考管制極嚴,一旦因舞弊重考,他的官也算是做到頭了。
蕭六郎不緊不慢地問道:“羅太守覺得自己的前程值多少錢?”
羅太守一怔!
這這這、這小子是在公然敲詐他嗎?
蕭六郎不疾不徐地說道:“太守大人是清官,定拿不出太多銀兩。不過,那人收買閱卷官應當花了不少銀子吧?受害者是我,大人是不是應該把這筆銀子賠給我?”
又能買回自己前程,又能不花一文錢,還能落個清官的好名聲。
這筆買賣,划算呀!
羅太守一頭栽進了蕭六郎挖的深坑:“應該的應該的,一千兩,我一定悉數給蕭考生送來!”
蕭六郎又道:“還有,若是試卷沒人做手腳,我就是小三元,這一點羅太守並不否認吧?”
羅太守點頭如搗蒜:“當、當然!蕭考生的實力本官與刺史大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蕭六郎幽幽嘆氣:“可小三元是有獎金的,這筆獎金,我現在拿不到了。”
羅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