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馮林第一眼也沒認出蕭六郎,是看了蕭六郎的路引才知道他是自己兒時的鄰居,加上蕭六郎救了他一條命,他對蕭六郎的身份便更加沒有懷疑了。
至於說蕭六郎不記得從前的事,那很正常嘛!都過去十年了,蕭六郎搬走時才不到七歲,六七歲的娃娃能記住什麼!
“那小子,小時候膽子很小,總是躲在他娘身後。”
蕭六郎先上了樓,青年與馮林跟在後面小聲議論,說話的是青年。
“六郎現在不一樣了!他可勇敢了!他還救了我!”馮林說。
“是不一樣了……”青年瞅了瞅蕭六郎的背影,總感覺對方身上有一股京城公子的氣勢,這種氣勢沒有見過的人是難以察覺的。
“他的腿怎麼了?”方才當著蕭六郎的面,青年沒大好問。
“大半年前為了救我受了傷,現在在治療。”馮林愧疚說完,問道,“話說,你搬走後去哪兒了?”
“去京城了。”青年說。
馮林眸子一瞪:“你居然去了京城?”
那是馮林做夢都想去的地方,可惜京城守備森嚴,像他們這種平民除非是進京趕考,否則絕沒可能弄到京城的路引。
青年呵呵道:“我姑姑在京城給人做小妾,把我們一家子都接了過去。現在,還羨慕嗎?”
馮林不吭聲了。
青年大笑:“騙你的,走吧!”
三人一道吃了晚飯,從青年口中,馮林得知他如今在京城一家很有名的書院唸書,兩年前考上秀才,今年八月準備下場鄉試,此番是隨姑父出門遊歷,增長見聞。
整個過程都只是青年與馮林交談,蕭六郎話少,還不愛搭理人。
“這小子原先不這樣啊……”蕭六郎回屋後,青年拉住馮林嘀咕。
馮林輕聲道:“他孃親和大哥都去世了,這些年過得不容易。”
“哦。”青年沒再說什麼,半晌後他話鋒一轉,“你今年也要下場的吧?我在京城等你!”
馮林想了想,說道:“我和六郎一起下場。”
青年撇嘴兒:“你怎麼知道他能考上?那小子腦子可不好使,你忘記他總被夫子罵了?”
就算記不住蕭六郎小時候的樣子,可青年沒忘記蕭六郎的糗事。他倒不是傻,只是反應比別人慢,這種人幹活兒可以,唸書卻會吃力。
馮林正色道:“六郎如今不一樣了,他縣試考了案首,這次……這次雖然題目很難,但我相信他能考上秀才的!”
青年壞笑:“打個賭,他考不上。”
馮林果斷下了逐客令!
沒人能瞧不上蕭六郎,就算他兒時的小夥伴也不行!
青年討了個沒趣,被馮林從客棧轟出來,他沒了閒逛的心情,無聊地回了太守府。
太守府的侍衛看見他,恭敬萬分地為他開了門。
他一腳剛踏進庭院,便被一聲厲喝恫在了原地:“去哪兒了?這麼晚才回來!”
青年訕訕地轉過身,笑了笑,說道:“姑父好。您不是去批捲了嗎?這麼快就批完了?”
莊刺史嚴肅道:“別岔開話題!問你呢,去哪兒了?”
青年乾笑道:“我碰到兩個從前在松縣的鄰居,就和他們聊了會兒,晚飯……也是和他們一塊兒吃的。”
莊刺史冷聲道:“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信嗎?你是不是又去幹什麼不正經的事了?我答應你姑姑把你帶出來,不是讓你遊手好閒的!來人!把他給我關進屋子!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他出去半步!”
青年大呼冤枉:“我沒有!姑父!我真的去會友了!他們就住悅來客棧!一個叫馮林!一個叫蕭六郎!蕭六郎是本屆的考生!今天剛考完你出的變態考題!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