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蕭戟在上一場決鬥中受了重傷,五感受損,沒看清也沒聽見。
他沒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拾起地上的面具戴上,頭也不回地走了。
少女上官燕怔怔地望著蕭戟的背影,看了許久。
那眼神,就和我看我嫂嫂一樣……唐嶽山心裡補了一句。
聽完唐嶽山的話,顧嬌驚詫:“原來京城地下武場的第一是宣平侯啊。”
難怪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怕是自打有了腰傷之後,便再也沒去過那個地方了。
想到什麼,顧嬌又道:“你是不是也在地下武場?”
唐嶽山直了直腰桿兒:“咳,差不多吧。”
顧嬌:“注意自己的身份。”
唐嶽山黑著臉將身子佝僂了些。
“你當年排第幾?”顧嬌又問。
唐嶽山呵呵道:“我又沒參與這種無聊的決鬥。”
顧嬌斜斜地睨了他一眼:“那看來你排名很低。”
“喂!你要不要這麼瞧不起人啊!都說了是懶得去決鬥!”要不是場合不對,唐嶽山早當場炸毛吼出聲了,他比了個手勢,“第三!”
在昭國地下武場,只有前三才有資格去燕國。
“第二是誰?”顧嬌問。
唐嶽山哼了一聲:“還能是誰?”
不過我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卻不清楚我是誰,這就是我唐嶽山的本事!
顧嬌:“所以顧長卿是打敗了你才獲得去燕國的資格的。”
唐嶽山:“那是我讓他!我早看出他是顧長卿了!”
顧嬌撇小嘴兒:“馬後炮。”
唐嶽山金剛怒目,老子說的是真的!
唐嶽山最終也沒機會為自己正名——因為排到他們了。
“我們是從曲陽城過來的,我爺爺是晉國的商人,我全家被他們關押,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還請二位行個方便,容我進城避難。”
顧嬌這次是純念臺詞,並未展示自己殿(辣)堂(眼)般(睛)的演技,效果反而出人意料的好。
“我爺爺來大燕几十年了,我在曲陽城土生土長,不大會說晉國話。”
顧嬌說著,拿出了一包銀子塞給守城的侍衛。
二人順利進城。
沒我想象中的那麼嚴格,是晉軍紀律不嚴、防守鬆散,還是晉軍心大,絲毫不怕城中混入探子刺探軍情?
顧嬌一邊尋思,一邊打量著蒲城中的景象。
蒲城是比曲陽城更大更繁華的城池,人口是曲陽城的兩倍,每年為朝廷納稅的總額是曲陽城的三倍,可此時顧嬌見到的卻完全不是一個大城該有的樣子。
商鋪大門緊閉,街道上人丁凋零,迎風招展的布招牌被晉軍撕得稀碎。
……這座城池在流血。
“你們放開她!你們這群畜生!放開她呀——放開她——”
不遠處的鋪子裡傳來一個婦人哽咽的怒罵,她死死地抱住一個晉軍的大腿,那名晉軍與同伴正拖拽著一個容貌姣好、衣著得體的小姑娘。
小姑娘早被打得半暈,沒了反抗與哭喊的力氣,只得任由兩名晉軍拖進巷子裡。
從衣著與首飾來看,這是一個富戶家的千金。
以往也是眾星拱月的存在,可蒲城已淪為晉軍的地盤,她的身份、她的地位統統不值一提了。
國破家亡,自古如此。
晉軍一腳踹開那名婦人,提著褲腰帶將小姑娘拖進了巷子深處。
這樣的事,在他們沒看見的地方,不知發生了多少起。
顧嬌拽緊了韁繩。
她很生氣。
這些晉軍,真的讓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