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還是被發現了。
他也不知他們是如何發現的,明明自己沒露出任何破綻。
一共四名官差,個個武功都不弱,若是以往顧承風對付起他們倒也不難,可腿上的傷口實在太疼了,他以受了輕傷的代價從四人手中逃脫。
那四人重傷倒地,一時半會兒追不上來。
怕就怕還有第二波官差追來。
一個奴隸而已,在顧承風看來完全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但同時他也明白,他們抓的不是奴隸,是規矩。
若人人都學他一走了之,那誰還死心塌地地留在礦場幹活?
他們要把他抓回去,殺了他以儆效尤。
顧承風順著官道往來時的路上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了一條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盛都的繁華非昭都可比,饒是下著大雨,街道兩旁也依然有不少擺攤的小販,路上行人匆匆,商鋪客滿盈門。
顧承風冒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溼漉漉的街道上。
他的頭很疼,身上有些發冷。
忽然,他被迎面走來的一名男子撞了一下。
男子破口大罵:“走路不長眼啊!”
顧承風沒理他。
反正他也聽不懂。
來盛都的路上,他是與一群下國的奴隸關在一起的,學習燕國話的機會並不多。
又走了一段,他頭痛欲裂,腦子裡昏昏沉沉的。
據他以往生病的經驗,他應該是高熱了。
他找了一塊有屋簷下的空地,靠著冷冰冰的牆壁坐下。
“哎!走開!”一旁的乞丐大罵,“這是老子的地盤!”
顧承風瞥了他一眼,懶得動彈。
乞丐卻用棍子指了指他右小腿外側的烙印:“原來是個奴隸啊,那你也敢和老子搶地盤!”
在燕國,奴隸的地位比乞丐還低,他們不是人,是貨物,是阿貓阿狗。
顧承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太累了,只想稍稍靠一會兒。
他也不想惹事。
可這人實在太聒噪了,還用杆子打他。
顧承風動動手指就能將他捏死,但他也不過是個瘸了腿的老乞丐而已。
何必與這種人計較?
從前的顧承風會計較。
如今卻不會了。
在經歷了更多的不公與凌虐後,這種不友善根本不值一提。
顧承風被吵得不行了,拖著疲倦的身子離開。
他倒在了一個滿是積水的巷子裡。
巷口來來去去,沒人留意這裡暈倒了一個人。
終於,一輛馬車停在附近,一個珠光寶氣、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帶著一個小丫鬟風情萬種地進了一旁的胭脂鋪子。
當二人從胭脂鋪子出來時,小丫鬟不經意地一瞥,瞧見了地上的人影:“媽媽,那邊有人!”
在燕國,被喚作媽媽的也只有青樓老鴇了。
中年婦人瞪她道:“說多少遍了,咱們不是青樓了!改成戲園子了!叫夫人!夫人!”
“是,夫人!”丫鬟慌忙改口,心道戲園子和青樓不也差不多。
“活的死的?”中年婦人朝巷子裡的人望去,顧承風趴在地上,身形頎長,露出的一截手骨精緻而修長。
“喲,有幾分姿色。”
中年婦人與丫鬟撐著傘走過去。
丫鬟蹲下身來,摸了摸他的脖子:“還有氣。咦?他好像在說話。”
丫鬟將耳朵貼過去。
“他說什麼了?”中年婦人問。
“他好像不是盛都人,說的燕國話好奇怪……”丫鬟仔細聽了半晌,總算聽懂了幾個字,“他說,天穹書院。夫